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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挞 作者:栖见
排得差不多了,先提前几天过去看看,就咱们俩,人不能多,汤城这孙子鼻子贼灵。”林贺然说着,一顿,视线停在他手上。
林贺然挑眉:“你是问我这事儿怎么样,还是你这戒指啊?”
陆之州闻言扭过头来。
陈妄指尖扣着木制沙发扶手轻轻一敲,无名指上的戒指狂刷存在感,在阳光下折射出极度嚣张的光,彰显着主人此时此刻心中的得意和飞扬。
陆之州也有点儿惊着了:“速度还挺快。”
陈妄略一勾唇:“怎么着,嫉妒?”
“这是已经领完了?”陆之州问。
“还没,”陈妄说,“等回来吧。”
“兄弟,快别说了,”林贺然实在听不下去了,“你他妈现在能说这个的啊,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等我从战场上回来就娶你’,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陆之州开始笑。
陈妄一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表情像是在说“你已经死了”。
但这屋子里的两个人都是不怕他那一挂的,林贺然兴致上来了,忽然文思泉涌。
林贺然严肃地看着他:“妄哥,证还是早领,就别等回来了吧,新婚快乐快乐一天是一天。”
“夫妻恩爱恩爱一年赚一年。”陆之州叹了口气,接话。
“横批,”林贺然说,“有去无回。”
作者有话要说: 陈妄:无几把语
第八十章
走的那天陈妄没跟孟婴宁说,孟婴宁也没提这事儿,两个人非常有默契地闭口不谈。
陈妄早上把人送到公司转头接了林贺然送到机场。
汤城老家在岑北的一个县乡,地处江南,还没作为旅游景点被开发,经济虽然不发达但环境很好。
越往南走体感温度就越暖,南方的十一月和北方完全不同,空气潮湿,凉得发粘。
下了飞机以后转大巴,三个小时后大巴车停在了一片荒凉的岑北公路路口,又滚着黑烟咕噜噜开走了。
沿着路口往里走,进了县以后景色一点点发生变化,流水潺潺青山环岸,屋舍建筑带着水乡特有的精致古韵,和帝都老胡同沉淀下来的厚重历史感截然不同的宁静悠然。
接连几天阴雨连绵,泥土带着潮湿的咸腥味儿。
“这儿的人防备心还都挺强的,不过混熟了知道你不是坏人也热情,都打听清楚了,汤城每年他哥忌日都会回来,往后山小吉坡那边儿走,”林贺然学着当地人的口音说,“坐轮椅的一个小伙子,长得俊的咯。”
“明天能不能快点儿来,我等着这小城儿等得花都谢了,我想回去,”林贺然一手拿着电话,手里捧着盒饭蹲在临时租来的小平房里,嘴里叼着双筷子,满脸绝望的看着饭盒里的酱焖茄子,“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他们这边儿连酱焖茄子都是甜的?这边儿有没有不甜的东西?”
没得到回应。
“我他妈这三天过的是什么日子……”林贺然一边叹了口气,一边说,说着又扭头看向窗外。
天边乌云滚滚,雨却迟迟不肯下。
林贺然记得三年前的那天也是差不多的天气,那会儿他负责后方支援,等了很多天,最后就陈妄一个人回来了,翻滚的惊雷里男人浑身是伤和血,整个人已经分辨不出是谁,只有一双眼睛是化不开的黑。
扛着两个人,一个是已经奄奄一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汤严,一个是血肉模糊的易阳。
雨很大,很多人哭了,陈妄却没什么反应,他甚至表情都没变一点儿,平静地继续接下来要做的事儿,有条不紊地指挥部署。
一直到挺久之后,汤严被判了死刑,行刑前一天,两个人坐在部队操场上,陈妄躺在冰凉的水泥台阶上,忽然说:“对不起。”
林贺然愣了愣。
安静了很久之后,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很静:“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他们。”
“我他妈本来以为我很牛逼,我没什么不行的,结果其实我什么都不是。”
林贺然本来以为自己是不会哭的。
在他从小到大二十几年的认知里,就始终觉得男人是不能哭的。
但在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活着对于陈妄来说真他妈的累。
活着就得承担,活着就得坚持,活着的那个就得咬着牙品着所有走了的人留下来的苦,得一遍又一遍地感受自己造成的无能为力,得踏着漆黑一片的路告诉自己前面总会有光。
活着就得适应罪恶感和孤独。
那是林贺然第一次听见陈妄说对不起,也是最后一次。
这事儿之后林贺然转职,忙考试,又进了刑警队,偶尔听以前认识的熟人说陈妄最近又去了哪儿,领了个多不要命的任务。
每次听到这种事儿林贺然都很不耐烦:“他自己想找死谁能拦着?早死早利索。”
就算这样,在知道陈妄退伍回来了以后,林贺然还是终于松了口气,高兴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