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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6

      给您跪下 作者:醉折枝

    是病,不是糊涂,别以为我听不出你打趣我。”霍乐师居然笑了一下,“你最近如何?”

    “我?”沈辞柔愣了愣,才接着说,“我挺好的,没什么不合心意的事情。”

    这时候她也不想给霍乐师添堵,忽略了一些小事,只说:“对了,我成婚了!那个郎君你见过的,就是先前我带来的……他阿娘的琴坏了,来请你修的那个。”

    霍乐师默了默:“他待你好吗?”

    “好的,当然好的。”沈辞柔犹豫着,“他陪我来的,就在外边,霍乐师要见见么?”

    她想起身去叫李时和,霍乐师却把她叫住,然后靠着墙,一时没什么话。

    沈辞柔嫁进宫里的事整个长安城无人不晓,李时和连着祭天、祭祖,像是要让天下都知道他娶了个心仪的皇后。霍乐师幽居市井,但这消息想不听都不行,当夜他没忍住,久违地想起了阿静当年出嫁,也是浩浩荡荡十里红妆,庐江王李琛连着几日带着阿静入宫赴宴,和宗亲朝臣炫耀他新娶的人。

    霍乐师嗤了一声:“他倒是好命。”

    作者有话要说:  不管写什么,我总要写死几个人,我才能感到快落(ni)

    要考试啦,二更就……“我正在写呢,不要急”(确认鸽了,不鸽会肝功能衰竭

    ☆、长梦

    沈辞柔摸不准霍乐师是什么意思, 抿抿嘴唇,没说话。

    霍乐师没接着说下去, 另起了话头:“我刚刚……做了场梦。”

    “梦?”

    “是啊,梦。很长的梦。”霍乐师靠着墙, 眼睛里浮出一层经年的大雾, 迷迷蒙蒙, 是他故去多年的时光, “我梦见阿静和阿兰了……”

    听着像是两个娘子,但霍乐师无妻无女, 往常也不见有什么亲戚走动, 沈辞柔从没听过他提及:“那是……”

    “阿兰原本该嫁给我的。”

    沈辞柔一惊:“那,那她现在在哪儿?”

    “她死了。”霍乐师说, “二十二岁的时候, 她就死了。”

    他蓦然想起当时突厥草原上的风沙, 哥舒兰替他挡了一下,在他面前被围攻奇袭的突厥兵斩下马, 黑发红衣在风中被吹起, 新鲜的血一直飞溅到他脸上。

    霍乐师深深地吸了口气, 仿佛又闻到草原上的腥气,是牛羊的脚印,也是泼洒在草地里的血。他轻轻地说:“我连阿兰的尸骨都没法带回来,只一把火烧了,骨灰扬在外边。”

    时人讲叶落归根,火葬尚且说得过去, 连骨灰都洒了,沈辞柔听得胆战心惊:“那……”

    “我一生无儿无女,待我死,恐怕得你给我送葬。”

    “别说这种话!”沈辞柔肩背紧绷,“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别说了。”

    “陶医师不可能没和你说,这老头最爱先提醒人,说里边的人要死了。”霍乐师说,“都到这份上,还有什么吉利不吉利的?待我死,你也这样,洒了我的骨灰,我也算……和阿兰在一起了。”

    话说到这里,沈辞柔就明白霍乐师也知道状况,她不瞒着,忍着泪意点头:“好。”

    “阿静……阿静是我妹妹,一个阿娘生的。”提到另一个女人,霍乐师却忽然换了话题,“丫头,替我倒酒。”

    沈辞柔连忙倒了碗酒,双手捧着递上去。

    霍乐师接过,却不急着喝,他看着沈辞柔,只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轮廓。他眯起眼睛,还是如此,过了会放弃了:“我以前想过,若阿静生的是个女儿,宠着,也教着……会不会是你这个样子?”

    话不好答,沈辞柔舔过嘴角,没回。

    好在霍乐师也不是非要听一个回答,他拿着碗:“你……能不能叫我一声舅舅?”

    沈辞柔点头:“舅舅!”

    这一声喊出口,她以为会觉得别扭,却没有。宋氏的兄长早逝,她这辈子也没喊过一声“舅舅”,这会儿叫出来却觉得无比顺畅,好像是可以叫这么一声。

    她又连着叫了几声,霍乐师勉强笑笑:“好,好。”

    他端起酒碗,低头一饮而尽。

    桑落是烈酒,又特地埋过一年,霍乐师少时纵饮,都还嫌呛,这会儿他却喝不出什么,入腹的是酒气,反上来的却是淡淡的铁锈气,恍惚来自二十多年前。

    “舅舅……”沈辞柔不知该怎么办,“要添酒么?”

    霍乐师摇摇头。

    “我快死了……我无能啊,护不住阿静和阿兰,”死亡的灰白一点点泛上他的眼珠,“也没法再帮你了……”

    他听见榻边碗碟摔倒的声音,应该是沈辞柔失手打翻的。他想说话,耳边的声音却又变了。

    恍惚是二十多年前,那会儿他还在军中,少年时就做将军,年轻而英挺,领军凯旋时长安城里的贵女至少有一半想嫁给他。

    他好像又看见阿静了,是在霍府门口,已出嫁的阿静挽着发,温婉贤淑地替兄长整理软甲。外边哥舒兰骑在马上逡巡,手里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