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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75

      了,里面果然搁置着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不知哪次旅游带回来的民族艺术耳环,只剩下一边,用旧的钥匙扣,还有橡皮筋,基本算是书桌上的一个临时梳妆盒。再往下翻,她摸到一样冷硬质感的东西,掏出摊开在手心,心脏怦怦跳。

    一只停走的怀表,几乎和先前那只一模一样,同样大小颜色和质地,同样岁月磨出的痕迹。她一摁开,背后冷不丁传来一声——

    “找到了吗?”章格端着水杯倚在门边,从容呷了一口。

    甘砂肩膀颤了颤,匆匆一瞥,里面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父慈母祥,女儿青葱,大概是她中学时代拍的,不知为何洗成了黑白照。

    她说:“没有呢……”

    章格说:“是吗,那可能她戴走了。”

    她犹豫着是否要向他暗示怀表,直觉先一步替她指了路,她转身朝门框里的中年男人晃了晃怀表,脸上铺陈出略带惊喜的浅笑,“倒是找到了这个,里面有我们的合照。”

    “你妈妈的东西,我都不记得了,”章格低头看了眼瓷杯里的水说,不起眼的小动作让他看起来像睹物思人,抬头时仍是万年不改的肃然神情,“不过我建议你别把这个带身上。”

    甘砂收起怀表链子,物归原处,“我知道。”而后话题自然过渡,“爸爸,有妈妈的消息了吗?”

    章格摇头。

    甘砂不意外点点头,难掩失望。路过他时,章格让了让,甘砂走到近门那边。

    “爸爸,我要走了,你注意身体。”

    章格略略颔首,“注意安全,别泄露了身份。”

    比起上次,两人的告别平和而微妙,友好里掺杂一丝不可捉摸的危险。

    甘砂淡淡回望他,说:“爸爸你也是。”

    同样的黄昏降临在这片城市的看守所上,只不过被铁丝刺网分割成密密麻麻的豆腐块。

    从被戴上手铐到收押进看守所,游征只说了一句话:我要联系我的律师。其余时间除了睡觉,就是睡眠中被薅起来审问,仿佛公安局于他等于一间简陋寒碜的宿舍,只不过挪了一个窝。那无欲无求的模样,不知前头做了多少心理建设,才能如此麻木。

    这个嫌犯表现乖巧,却也让人无计可施。

    只是任由游征如何岿然不动,随着时间的流逝整个人仍是逐渐颓唐,胡茬不规矩地冒头,头发和衣服油污不堪,简直如刚才街边被救济回来。只是偶然瞥人一眼时,黑曜石般的眸子仍是晶亮,不过待莫凯泽捕捉到时,眼神又变成无谓的颓废。

    “抢劫加上绑架人质,你知道两项罪名能给你关多久吗?”

    起初用“游征已经认罪”诈甘砂无果,莫凯泽不再在游征身上试验,观察和经验告诉他,那人不会信的东西,眼前这人更加嗤之以鼻。

    以往审问都是暗示同伙已经认罪,鼓励互相揭发,莫凯泽觉着此路不通,沉默良久,灵光乍现,准备豁出去试一试。

    莫凯泽当着他的面示意在场做笔录的同事停止,那边虽然疑惑,但没被支使离开房间,也就静候其变。

    “以下我说的话,不会记录进笔录里。”莫凯泽起身绕着桌子慢慢走近他,游征眼神有所变化,与其说追视他,不如说是瞧他胸口平淡无奇的警号,跟没见过似的。莫凯泽不当一回事,倚在他旁边桌沿,略微弯腰,正面朝着他摘下警号,倒扣在桌面上。

    “我现在不是一个警察,而是以一个普通男人的身份和你对话,”莫凯泽说,“我以自己现有经验给你估算一下——先声明仅作参考,不保证准确——抢劫,金额十万,六年起步,再加一个绑架,合并七年。”

    他的对手仍旧雕像般一动不动,连眼神也凝滞了,也许这个结果对他并不意外。

    莫凯泽抱着胳膊,后面压低了点声,神秘又不乏压迫感,“七年对一个男人不算什么,但是女人呢,七年后她34岁,等得起吗?七年足够一场婚姻从激情到平淡,七年见不到的人,别说平淡,还能记得已经算不错了。”

    不知是否错觉,莫凯泽注意到游征交握搁在膝头的双手,拇指似乎颤了颤。

    不等对方回复,莫凯泽抓过桌上的警号别回胸口,招呼同事一块出去。同事满腔疑惑,关了门终于得以开口,说:“凯哥,不接着审吗,这感情牌打得好,我看好像快松口了。”

    莫凯泽只顾大步流星往自己办公室走,让同事来拿文件,那头更加迷糊。他径自塞了一份进同事怀里,同事掠了一眼,叫道:“关看守所啊,趁热打铁不是更好吗?”

    莫凯泽一副整装待发下班的姿势,胸有成竹说:“他短时间不会再开口了,我说的那些道理他比我更清楚,没看他一副毫不意外的反应吗?但是自己想明白跟别人强调出来的效果,铁定不一样。不着急,再等等,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还没来。”

    至于在等待什么,莫凯泽也说不清,他相信直觉是观察和经验的结合体,直觉告诉他这么做,一定有所道理。他们这行一向以证据说话,但目前为止他的判断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