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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藏自己。
排在队首的司机先发觉异常,这车不但莫名后退,路过时他伸长脖子看了眼,驾驶室空无一人,诡异无比。司机拍击喇叭警告,那车自然听不懂。
喇叭声预示着已超过第一辆车,白俊飞谨慎直起身,两脚分跨车窗和坐垫,夜风和晃动的车窗几乎将他摇落。车头顶部呈流线型设计,无处着手,白俊飞只能扒着差点被他蹬开的车门。
刚要伸出手冒险攀到货厢顶,车轮碾过什么突起物,车身一震,他给甩进车头和货厢间的狭小直角里,跟只长臂猿吊在风中。
来不及咒骂,白俊飞逮哪蹬哪,勉力把自己提上货厢顶。也不清楚对方是否觉察他动作,白俊飞争分夺秒起身,瞅着擦身而过的第二辆货车,青蛙跳荷叶似的跃了过去。
司机警觉过来,拔枪开火,焦急的防守也隐隐印证了他的猜想。
惯性把他撂到副驾那侧,一人开门出来窥探,刚冒出半个身,白俊飞果断掏枪扣下扳机——
砰的一声,子弹没入那人肩膀,他今晚第二次臭美自己准头不错。
那人嚎叫着栽倒在地,车队中段的地方也传来动静,想必蓝雪峰那边已经杀过来。他正要从副驾潜入,货车突然急速起步,白俊飞整个人给夜风铲了一把,咚地闷声跌倒,一手堪堪扒着货厢边缘,仿佛独脚蜘蛛伏在车顶。
还没适应姿势,货车倏然一顿,又发疯倒车。白俊飞控制不住往前扑,眼看像断线的腊肉要落地,车门救了他一把,他恰好捞到易于抓握的窗框,后视镜的夹角也贡献了挡板功用,白俊飞以奇怪但稳固的姿势别在车头旁。
司机的子弹跟着脏话射来,白俊飞动弹不得,无异于十字架上的囚犯,可惜对方是个眼瞎的刽子手,大概要顾着方向盘,子弹铮地一响击中挡风玻璃框。
白俊飞左手扒门,右手拿枪,只能往挡风玻璃开了一枪,放射性裂痕密密麻麻散开,司机痛苦的呻_吟从弹孔钻出来。
今晚幸运得如回光返照,让人亢奋又透着不祥。
车身又是一震,车速减缓,白俊飞趁机钻进副驾,把疼痛到痉挛的司机踹出车外,他接掌方向盘,油门踩死,轰然离开。
蓝色货车队在后视镜中愈来愈小,连同那几个蚂蚁般细小的人影,此时,尖锐的警笛声如同幻听,渐渐逼近,又被他渐渐抛在后头。
白俊飞先前与段华池商定退路,由他冒险劫走载“货”的目标车辆,段华池再令人装作日常巡逻检查车队。
如果他竹篮打水一场空,段华池可以及时捉捕漏网之鱼,先拿下余瑛和齐烨的左右臂;如果他幸运命中,段华池要替他开绿灯暂避风险,若是今晚余瑛和齐烨这两条大鱼都能顺利落网,这车“货物”也会随之销毁,如若不然,这将成为他们鸭场小分队下一次钓出大鱼的肥饵。
出此险招,百利而无一害,可谓一石多鸟。
直升机停在一片广袤的草场中央,白俊飞收线后,游征和甘砂也继续潜行。少了白俊飞这张活地图,又没有座驾,两人的扫雷行动步履维艰。
“这农场到底有多大?”甘砂忍不住嘀咕,穿梭在芭蕉林的护林道上。上鹤农场不开放参观,是以无从得知其规划,只能先出了芭蕉林再做打算,直升机必然得停靠在开阔的平地。
游征可能为了调节气氛,故作轻松说:“比鸭场大几十倍就是了,不然也没资格出现在地图上。”
甘砂继续赶路,裙摆如芭蕉叶一样在夜风里翻动。
换成游征咕哝:“今晚怎么穿那么好看?”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可惜昏暗里男人的眉眼不太真切,只如一团影子缀在身后。
“可能最后好看一晚了。”
手不意被他握住,他的步伐不变,两人除了走路快点,跟夜游没什么区别。
游征认真道:“晚上看不清,你可得白天让我多看看。”
甘砂无声一笑,没再接茬。
芭蕉林之后又是果林,走了大概有半小时,白俊飞那边也无音讯,黑暗似要无声无息将他们吞噬之际,眼前忽然豁然开朗。
“前面——”甘砂压抑着兴奋,低沉的声音混着喘息。
不用她指示,游征也发现了目标。
偌大的草场中央,一辆直升机如同伏地的钢铁巨人,窥视大地上的小蚂蚁,但巨人安安静静,又似沉睡了一般。
甘砂和游征习惯性对视一眼,默契地朝直升机拔足狂奔,好似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然而还没到得近前,属于汽车的头灯光柱和轰鸣声从草场边缘袭来。巨人响应主人召唤一般,螺旋桨缓慢转动起来。
“余力可——!”游征瞧见洞开的门,扬声大吼,那边似乎传来小孩惊讶又疑惑的一声“啊”,他大概是分辨不出游征的声音的,游征遂又吼了声,“余力可——!是我!”
情急之下,竟然也不知如何描述他们的关系。
“啊!你是谁——唔!”喜悦的尖叫后半段被生生捂住,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