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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了,不准靠近小屋。
放弓箭的小屋并不大,只有一个窗户,胤礽走进去后,并没有立即把大弓放下,他慢步走到了窗户旁边。从窗户望去,便可见骑射场,也可见刚刚胤礽和皇四子谈话的地方。
胤礽把手中的弓箭握紧,他突然把长约80公分的大弓举起,然后抬腿,重重地把大弓往大腿上一砸,大弓顿时从中间断开了!
手中紧紧握着四分五裂的大弓,大腿上剧烈的疼痛让胤礽压抑已久的情绪稍微有些发泄,他咬着牙,从牙边狠狠地挤出,“胤禛,胤禛,果真真是皇阿玛的好儿子!”
帝位,帝位,谁不想要呢?从来没有接触过权势的人不会清楚,那个位置到底充满多大的引诱。越是服从于权势的人,就越会对权势产生难以避免,从心底里的深深渴望。
每天跪在皇阿玛的面前,每天跪在太子的面前,每天对地位高的卑躬屈膝,难道皇阿玛的那些好儿子,不会有逆反的心理吗?难道皇阿玛的那些好儿子,不会想过有一天,自己也能站在那高高的地方俯视所有的人吗?难道皇阿玛的那些好儿子,不会想要名垂千史,为万人所歌颂吗!
平民百姓家,就一个小小的酒肆屋子,都会挣得个六亲不认,头破血流,更何况是一个泱泱大国!
挣得了那个位置,便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句话便可定成百上千之人的生死;一个眼神,便能所有人冥思苦想;一个动作,便可决定千百里地方的兴盛于衰落。所有的人都在为自己做事,所有的人跪着的都是自己,所有的人害怕,尊敬的都是自己。
胤礽望着眼前雪白的世界,雪越下越大,骑射场的靶子已被小太监收回,整个骑射场一片雪白。
然而,靠近权力中心,并不意味着就是权力中心。看似触手可及,但却又遥不可及。难道其他的皇子没有争夺皇位的心思吗?开什么玩笑,六岁的黄毛小儿,也会想要更多好吃的,想要更多更好的东西,只是在皇宫中,大家都会掩饰,都会做戏罢了。
胤礽清楚别的兄弟都会有争夺皇位的心思,就算是皇阿玛,他虽然宠爱自己,但也是不反对兄弟间竞争的。但他没想到,隐藏得最深,心思最缜密,想得更多的会是胤禛。
胤礽比胤禛大四岁,虽天家无情,但胤礽一直对胤禛都不错,是真把胤禛当弟弟看待的,平日对他也多为照顾。皇阿玛不止一次提到,让胤禛成为自己的‘贤臣’,而胤禛每次都是十分激动,恭恭敬敬地回答。
胤礽以为自己最大的对手可能是身为长子,有明珠相助又骑射十分了得的大阿哥;以为自己的对手会是深受文臣推崇,诗文十分了得的三阿哥,却没想到,自己是养了条毒蛇在身边!
胤禛的‘道歉’为何要等‘乌雅格格’的事过了这么久才来?此时流言已传遍皇宫内外。
胤禛的‘道歉’为何要挑人多口杂的骑射场?他本可去毓庆宫。
胤禛的‘道歉’为何要跪着,为何要痛哭流涕?这件事一开始可以说与胤禛‘无关’。
如果胤禛是大阿哥,三阿哥之流,是对皇位的渴望有所显示的皇子,那么对于这种‘上天的预示’,他会欣喜若狂,根本不会过来‘道歉’。
如果胤禛是七阿哥之流,是对皇位甚少渴望,或根本就无法得到皇位的皇子,那么对于这种惹火烧身的流言,他此时就应该一个人到毓庆宫向胤礽解释,然后躲在阿哥所称病不出。
但胤禛不是。如果真想要事情平息,不添火,冷处理便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但他却选择了在胤礽火气最旺的时候,选择在大庭广众之下,以最无辜,最可怜的方式跪着‘道歉’。
他想要什么?想要胤礽破口大骂传出心胸狭隘的传闻?想要胤礽火冒三丈以坐实‘上天预定’的流言?想要示弱,让胤礽放松警惕,让康熙减少猜疑,让天下人相信‘上天预定’真真是上天的安排,而非人力所致?
胤禛想要做‘刘皇叔刘备’,但胤礽可不是‘曹操’!
胤礽生气得咬牙作响,他狠狠地瞪着外面的骑射场,他冷笑着,‘若想来,便尽管来罢!’
翊坤宫。
各色妃嫔都在争先恐后地恭维德妃,绾绾根本就插不进话,她只得含笑点头应和。
时间已不久,大家都有些倦了,便纷纷告退。
此时秋月俯身轻声问绾绾,“娘娘,外面的雪大了,不好走,不若让小邓子跑去毓庆宫,把轿子调过来,乘着轿子,免得把衣裳打湿伤了身子。”
绾绾维持着微笑的面容,点了点头。她现在实在是有些累,一大早便得知‘乌雅格格’的存在,抚慰胤礽,加上又在翊坤宫和各色人精打了半天的交道,实在是太累人了。
绾绾和宜妃等告别后,便到偏房候着。此时卫贵人也跟着进来了。
“娘娘,最近发生了许多事,您,”卫贵人本是谨小慎微的性子,她长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把话说出来。她从腰间的香囊里再拿出了一个香囊。
这个香囊为石榴型,以金丝为线,针脚绵密,上有如意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