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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宫魁伶 作者:公孙辰鱼
郑若言不解地问道:“是谁?”
“那个人就是我们自己。我们只要战胜了自己,就是赢了。”
郑若言听后,笑道:“你已经和昔日我所见到的那个小娘子大不相同了。说得好。我先走了。”
公孙辰鱼送她至门口,仍旧关上门回来。郑若言刚转至一旁的回廊处,突然远远地瞥见了上回见到的宫婢司桃,她吓得赶紧悄悄溜回了自己的房内。回到房内,她忧心忡忡,坐立难安。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徐雅蓉,见她已经睡熟了,带要叫醒她,替自己圆个谎,又担心万一她非但不帮忙,反而要害了自己岂不更糟?她犹豫着,爬上了床去,把自己的头也盖上,装出床上只有一人在睡的样子。
司桃原是悄悄打探,并没有声张,只是借口赵夫人要她给众人送宫花戴,一一敲开了房门。连着送了十来个人,也没遇见那日的关书意,正暗自狐疑。突然间,一个内侍局的小内监手执一块木牌子匆匆走来。司桃便叫住小内监打探情况,小内监忙道:“司桃姑姑安好。师父派我来送东西。”说着指了指手上的木牌。
司桃接过木牌一看,笑问:“郑若言?她是谁?新来的?”
小内监摇摇头,“这个就不清楚了。咱家只负责送东西,别的一概不知。”说着往前走了。
司桃呆了半晌,突然醒过神来,追了过去。小内监早已把木牌挂在了徐雅蓉的房间的门上,人却早从一旁的游廊走了。司桃扣门,里面没有声响,半天了,徐雅蓉才闷闷地答了一句:“谁呀?已经睡下了。”
司桃在门外致歉道:“打扰姑娘好睡,是奴的不适。奴是赵夫人身边的司桃,奉夫人之命,特来给姑娘们送宫花戴,意在祝福姑娘们明日大显身手,一鸣惊人。奴放下就走。”
徐雅蓉一听是赵夫人,早惊得清醒了一大半,忙坐起来,梳拢头发,高声道:“姑姑请进来罢。”
司桃推门进来,屋子里没有点灯,只有满庭的月光在门口处的地面上流淌。司桃见床上还躺着一个人,只是看不见头,因把取了两支宫花留下,笑问:“如何偏这屋里住了两位姑娘呢?”
徐雅蓉闷闷道:“这原是上头的安排,我也不清楚。”随后又道:“多谢赵夫人赠宫花美意,有劳姑姑了。”又要起身来,司桃忙走近,一把按住徐雅蓉的手,悄笑道:“奴这就要走了。姑娘不必客气。姑娘快睡罢。明日拿个好名次。”又探头看一眼被子底下裹着的人,笑道:“这样睡对身体无益,还是把头探出来些,呼吸岂不畅快?”说着就要动手去拉被子。
郑若言并未睡着,感觉到有人在拉自己头上的被子,心里惊慌,只得暗暗地使巧劲儿往里压着被子。司桃到底还是掀开了被子,看到她的后脑勺,因看不真切,便笑道:“难为她睡得这样香。奴先告辞了。”
司桃一只脚走出房门,正要带上房门,一眼又瞥见了房门上书写着“郑若言”三个字的木牌,回头笑问:“姑娘是哪一位?”
徐雅蓉忙起身应道:“奴叫徐雅蓉。”
司桃若有所地地点点头,笑问:“那郑若言是和姑娘同一批次进来的吗?”
徐雅蓉打了个哈欠,正要说“不,她……”时,感觉到自己被郑若言掐了一把,便立即改口道:“噢,差不多是同一时期进来的。”
司桃心里存了个疑,但她心想:纵使今日看不真切,明日总是可以看得分明的。司桃把剩下的宫花也都悄悄地送了,再悄悄地回去了。
徐雅蓉哈欠着躺下,半晌,又问:“你别以为刚才我是在帮你,我只是怕你连累乐营将,我才帮你圆了谎。再说,明日我们就要参赛,你以为你能躲得过初一,还能躲得过十五吗?你、你好自为之罢。”
郑若言怔怔地,道了声谢,也躺下去,心里还在琢磨该如何应对明日的场景。这一夜,郑若言迟迟未能入睡,她一心只想等待天亮,寻个空子去找乐营将或裴旻寻求帮助。
次日,天还未大亮,姑娘们一早就都起来了。她们开始装扮自己,往脸上敷上脂粉,又细细地对着铜镜描眉。也有往眉间贴上梅花花钿的,梳出最精致的发型来。独有公孙辰鱼仍是寻常打扮,她不喜过于浓烈的装扮,只是画了一个素雅的淡妆,眉梢往上飘,和发丝高耸简洁的螺髻最是相宜。
别的姑娘们都已换上新做的舞衣,唯有公孙辰鱼只是一袭素衣,这身衣服虽看着不太旧,却是旧年间做的,是阿娘给她亲手做的,她一直穿得很将就。她看了看铜镜中的人,嘴角微微上扬,目光澄净,犹带一丝清冽。
众人吃了早饭,又互相品评了一番对方的打扮和服饰,热热闹闹的气氛过后,又各自散开,做一些赛前的准备。
突然,邱长卿身着青衣、头戴玉冠出现,仿佛是从云雾里走出来。他身旁还跟着步态袅袅婷婷的范教坊使和徐教坊司,并一个随行的小内监,正是邱长卿身边的小福子。
众人见乐营将来了,忙自觉地往庭院中间聚拢,很快站成了两排,于是这多出来的一个就显得尤为扎眼。
范教坊使两道目光锥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