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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那弯曲而简陋的线条忽然生动起来,每一处凹陷和凸出,都恰当地吻合上我的记忆,勾画出模特最传神的形态:
那个女子分明就是年轻时候的夫人嘛!
但那个男人与汗先生并不相像,倒是跟夫人像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他是谁?是朴警官还是“初恋”?那个被夫人抱在手里的小孩子又是谁?难道是画上两人的孩子么?
“我在汗家小姐的这本书里找到的。”丁鲲的语气轻飘飘的,他下巴轻磕在手背上,眯着眼睛仰视着我,像是在揶揄我这个对线索视而不见的“睁眼瞎”。
“这是汗小姐画的夫人和……谁?”
丁鲲慢慢抬手,用手指点了点画片的反面。
我忙翻过来,看见背面对应这三张人脸的地方,都用极浅的笔写着一个“”。
“这个意思是……”
“朴。他们三人的姓氏。”
我愣愣地盯着手里的画片。窗外仍是不见歇息的雷鸣。大脑飞速地旋转着,耳朵里似乎都能听到嗡嗡的杂响。文科生与生俱来的编故事能力在短短的几秒钟内发挥到了极致,夫人那绚烂疯狂的、禁忌悲剧的一生,在我脑海中飞速地成了形——
纯洁美丽的田园少女在雨后湿润的巷子口,碰到了初来乍到的迷路青年。好意地指引,好奇地试探,莫名的熟悉感。一来二去,他们便轻易地陷入了烂漫又甜蜜的爱河。直到发现少女有了身孕,才从至亲那里知晓,二人竟然是失散多年的异母兄妹!
两人的孩子最终还是生了下来。但生产后不久,可怜的妹妹便被家里人拉着强行远走他乡,自此与她的哥哥爱人以及心爱的断了音讯。
几年后,一个中年的富商娶了依旧美丽的妹妹。此时已经经历过漫长时间洗礼的妹妹,终于向命运妥协,将那段刻骨的爱,深埋于心底,开始了新的生活。洗手作羹,深居简出,为丈夫养育聪慧乖巧的女儿……
直到某天,她的哥哥突然而至。
她既惊且喜。她不知道爱人是怎样艰难地寻到她的,在众目睽睽之下甚至根本来不及叙旧。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宝贵了,为了不引起人注意而被缩短的那一点点拜访时间,根本就不够他们相视、相拥、亲吻、爱抚。不够,不够,不够!时间太少了。哥哥没有告诉妹妹自己已经时日无多的残酷事实,每一回的重逢,都是他以燃烧生命为代价。在妹妹为他诞下小菲利普的时候,他终于一时喜极忘形,一句“擦浪嘿”脱口而出。
无知的小女仆听不懂,却叫有心的家主想通了一切。富商终于知晓了那对“感情深厚”的兄妹俩不可告人的秘密,气得几乎将刚出生的孩子摔死在阶梯上。但他是那样深爱自己的夫人,甚至舍不得捅破他们三人之间那层脆弱的窗纸。他赶走了情敌,对夫人却选择了缄默和原谅。
情人的去世,让夫人一日一日的憔悴了下去,疾病从那时起便开始反复地折磨这个可恨又可怜的女人。她请求丈夫,在她死后将尸身运回她的家乡,埋葬在那个充满了幸福回忆的地方。富商终于还是不忍心,特意挑选了一个来自她家乡的少年来照顾她的日常起居,一解她思乡之仇。可谁又知道,他这一举动,无疑是埋下了祸根。
少年很聪明,做事也稳重,在他的服侍下,夫人的病情渐渐控制住了,性情也不再反复无常。夫人在一种隐秘的似曾相识的感觉中得到了慰藉,重新敞开了心扉。
就在这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也不知是谁先动了心。他们之间从来都是彬彬有礼的,他小她太多,她贵他太多,谁都没有奢望过进一步、下一步。但两人不经意间相对的眼神里,饱含着太多的缠绵、太多的胶着。他们自己为这灼热的火花痛并快乐着,但也双双选择了沉默。他们压抑着、压抑着,小心地躲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会发生的“东窗事发”。
然而他们没有等到事发的那一天,事情提前爆炸了。
朴佑民突然知晓,这位他服侍了数年、令他心驰神往的美丽夫人,竟然是十六年前狠心抛弃了还是个婴孩的自己的那个女人!那个他恨了一辈子的女人!
他想过逃离,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后,却被不明情况的男主人阻拦。疯狂的爱与恨同时在他的心中扎根,使他再也做不到在她面前粉饰太平。直到他故意露出马脚被人发现,男主人主动将他驱逐。他终于如愿以偿地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多年的小镇。
然而,你永远琢磨不透一个人感情能有多吊诡。滔天般的恨意使他出走,而蹈海似的爱却让他重新回到了这里。就算是远远地守望着她,看她安宁而快乐,便足够了……权当是“尽孝”了……
……
我戏精附体,手舞足蹈地在床前自编自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