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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淑云以为她害怕,再三安慰她不会有事。可谁又知道,这一回,她失去的不仅是孩子,还有死去的爱情。
人生竟然有这样绝望的时刻!
医生又给她开了一种叫米索的药,吃下以后没多久,她的肚子便疼了起来,而且越来越疼。那种感觉比痛经还要痛上许多倍,她冷汗淋漓地捂着肚子蜷缩在床上。
陪护阿姨看着吴婳和自己的女儿差不多岁数,遭受这样的痛苦,实在于心不忍。一边给她拿暖宫贴,一边无奈地摇头说:“作孽啊!”
贴上了暖宫贴,疼痛依旧没有缓解,吴婳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她在床上痛得直打滚,脸色青白如鬼。
她好想念周启骏,好想依在他怀里,让他抱紧自己,给予自己安全感。
“周启骏,我好疼……好疼……”
她疼的意识不清,喃喃自语。
忽然一阵恶心从胸中蹿起,阿姨拿了盆给她吐。
又疼了一阵,身下忽然涌来一阵热意,似乎有个东西下来了,她无力地往卫生间去,医生跟着去检查了一下,说:“打下来了。”
是一块不大的腐肉,鲜血淋漓的样子,在她面前不断放大,她终于吓得尖声惊叫起来。
吴婳不断挣扎从噩梦中醒来,床头一盏橘色小夜灯静静亮着,她看着那团光亮,惊魂未定。泪水沾湿了枕头,睡衣也全湿了。竟然梦见这样的,她此生最不愿意再忆起的事情。
高烧已经退了,额头上凉丝丝的,她从衣柜里拿出干净的睡衣换上,又忍不住下床去喝了几口开水,这才慢慢从恐怖的梦境中回过神来。
她把枕头翻转过来,拉开拉链,从枕芯里头摸出一个红布袋包裹的符纸。那一年流产以后,也是她年轻底子好,倒也没有再受痛苦做清宫手术。王淑云也许觉得愧对她,让她坐了十来天的小月子,把她照顾的很好,吃了不少滋补品。还给了她一张银行卡,但她没拿,如果拿了钱,倒像是场交易。她和周启骏是真心相爱,只是造化弄人。
后来她出院后,王淑云又陪她去了寺庙里超度祈福。之后每年,她都会抽两三天时间去寺庙里吃斋念佛抄经,闲暇时候也会参加社会的公益活动,定期给儿童福利院捐款。以减轻自己的罪孽,保佑失去的孩子投个好胎。
她双手握着那枚符纸,因为这个仿佛现场再现的梦而感慨万千。她叹了口气,如果孩子留下的话,应该快上小学了,她不敢再往下想。
人生的每一步选择,都会出现一条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在那个节点上,她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她坚信那就是最优解。
好在,他终于成了一名优秀的飞行员,不枉她当年一己之力默默扛下一切。
她爱他,不后悔当时的这个选择。
***
吴婳看了看床头的手机,快凌晨两点了,鼻子还是塞着吸不通。她下床去把换下来的睡衣放进洗衣机,又在客厅里倒了杯凉白开喝。
大门口传来指纹锁的电子声,父母回来了。
“爸妈,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
吴妈妈从鞋柜里拿出舒适的拖鞋换上,说:“我今天不忙,是你爸那边送来了一个出车祸的,刚做完手术。”
父母是真相爱,不管多晚,一个总是等另一个,非得一起回家,几十年了还这么腻歪,也是没谁了。她这个灯泡真的不适合生活在这个家里,显得她好多余。幸好,从小到大吃惯了父母牌狗粮,抗虐指数极高。
吴爸爸挺累的了,径直走向卫生间洗澡。
吴妈妈说:“你怎么也还没睡?”
“我都一觉醒来了,吃了退烧药出了一身汗,刚把湿衣服换下来。”
“现在不烧了吧?”
吴婳摇摇头,说:“退烧了,就是鼻塞难受。”
“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吴妈妈往沙发上一靠,捏着肩膀说:“今天相亲怎么样?”
不提还好,一提就来气。
“妈,王阿姨真的太不靠谱了,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和我有仇!”
“怎么?”
吴婳把事情捡重点说了一遍,吴妈妈听完果然也开始埋怨:“这个老王真不靠谱,明天我定要和她说道说道,什么阿猫阿狗的都介绍,是讨骂。”
吴婳趁势说:“妈,我求你,别再让我去相亲了,你看都是些什么人。”
“不相亲,靠你自己何时脱单?我和你爸可不想养你一辈子。”
“感情这种事情还是随缘吧,而且我觉得岁数也不算太大,你没看国家统计的数据吗,江城的平均初婚年龄是35岁,所以不急。”
“别跟我扯这些,不相亲也行,但是我得给你下最后通牒,明年这时候还没有找到男朋友,你给我搬出去住,别在我眼前晃,心烦。”
果然,一个单身女人在父母眼里是罪大恶极的,自身取得的什么成就都没有顺利嫁出去来得让他们开心。
吴婳颓然地回了房间,躺在床上,想起方才的梦,想起周启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