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虑。
这样真好。
宁娆抱着英儒小心躲过进出搬抬道具的伙计,在台柱旁寻了个坐席,大咧咧地坐下,边吃着干果边看台上的戏法。
这是个极简单的,用笔在薄宣纸上绘一副花鸟画,放在火上一燎,便有真的鸟儿飞出来,也有真的花儿凌枝绽放。
英儒看得直打哈欠:“这等细微技艺有什么好看……”
小厮给两位添了茶,目光炯炯道:“小公子莫要心急,今天的压轴绝活还没上呢……”
宁娆奇道:“什么压轴绝活?”
“就是‘仙人羽化’,班主亲自表演,会让一个大活人走进戏法箱子,然后化作烟雾飘走。”
宁娆还没说话,英儒先嘟嘴:“这有什么好看的,无非就是那箱子有机关。父……父亲说过,戏法师的箱子就是贪官污吏的账本,是轻易不能摊开来看的,不然全都漏了陷。”
宁娆忙点头表示附和。
小厮笑道:“奇就奇在这里,这位童班主的箱子是可以随便看的,等戏法变完了谁想上来看就上来看,想怎么拆怎么拆,而且不管看多少次,保准是看不出什么的。”
可倒有点意思。
说话间台上已表演完毕,艺人鞠礼告退,一声响亮的锣鼓,一个其貌不扬的矮个子上了台。
小厮激动道:“那就是童班主,他要表演‘仙人羽化’了。”
江偃弯腰钻到后台来,只瞥了一眼台面,没所谓道:“‘仙人羽化’好是好,就是前戏太长,那班主啰里啰嗦的光是抛花接雾就得表演半个时辰,虽说好戏压轴,可这轴未免也太长了。”
小厮道:“听说当年童班主不出名时掌握了这技艺,别的戏法都平平,唯有这‘仙人羽化’是值得看的,他为了多留客便添了冗长的前戏,客人为着最后的一瞬精彩,多会容忍漫长的枯燥。”
江偃轻摇折扇,“不如我们出去逛逛,等这压轴戏开始的时候再回来,安北王叔的院子修得甚好,此时又是春光明媚的时节,很值得一赏。”
宁娆扣着桌角正犹豫,英儒已站了起来:“小叔叔说的是,我也觉得这前戏太过枯燥了些,实在没有看头。”
宁娆却觉得那一个手花翻出一朵花苞的技艺甚是好看,可这叔侄两偏一副稀松平常看到腻的模样,她若是要强留着看,不是显得她很没见过世面吗……
因此便不情不愿地跟着他们走了。
天正晴,柳枝抽出了新芽,含珠点翠的缀在枝桠上,迎着风婆娑。
他们走了一段,江偃状若无意地问起:“娘娘身边的那个贴身宫女小静倒有些日子没见了,她近来可好吗?”
小静?
宁娆一诧,小静是她在闺阁中的贴身侍女,名为主仆,情同姐妹。她醒来时小静便不在她身边,她也只以为小静没有随她出嫁……因接二连三冒出太多事需要她去梳理、去适应,竟没有过多地去想小静。
母亲早早说过自己出嫁时身边得有个心腹,小静是最适宜的人选。
这样看来,她是随自己进宫了,可又去了哪里呢?
见宁娆一面迷茫,江偃道:“我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想起这丫头甚是周到体贴随口问了一句,皇嫂听过之后便忘了吧,莫要在旁人面前提起,尤其是别在皇兄面前提。宫闱规矩森严,藩王是不能跟宫女有瓜葛牵扯的。”
宁娆心不在焉地点头,心想,总得找一找她,弄清楚她在哪里,过得怎么样。
转过一道回廊,江偃蓦然停住。
他蹙眉拦住宁娆,道:“你先带着英儒去后面躲一躲。”
宁娆一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一众锦衣拥簇着一个少年往这边走,江偃低声道:“安北王的世子,他是认得你的。”
宁娆二话不说,忙抱起英儒快步躲到了拐角后。
“呦,这不是楚王殿下吗?一看到您啊,我就知道又要开始春祭了,您比那报春鸟还准。”
这声音含嘲带讽。
江偃淡抹一笑:“是啊,本王是回来春祭的,这举朝皆知,世子倒整天当个新鲜事念叨来念叨去。”
安北王世子被噎了一下,面露不快,冷笑道:“是,近来酒喝多了,脑子不太好使。要怪就怪那些云梁贱民,往常跟些木头似的,用不了一炷香就能杀光二十个。现下可倒好,都开始惜命了,四处躲闪,杀起来也费劲,得喝盅酒助助兴才行。”
他微顿,靠近江偃:“忘了跟你说,本世子近来狩猎不喜欢去杀什么羊啊鹿啊的,毕竟鹿麋珍贵,一头能换十个云梁奴隶呢,用云梁贱奴代替,再合适不过。谁让他们是天生的贱种,比畜生还不值钱。”
“你!”江偃提起世子的衣领,手开始发抖。
宁娆躲在墙角后,咬牙:“太讨厌了,这人真是太恶心了。”
英儒抬头看她,“母后不知道,这世子就喜欢欺负小叔,光是我就撞上了好几次,他以为我是个小孩儿,听不懂话。诚然我是真听不懂,可每次他都能把小叔气得浑身发抖,真是个坏人。”
宁娆摸了摸他的头,英儒继续说:“偏偏他在父皇面前可会装了,溜须拍马样样了得,我跟父皇说他不是好人,父皇都不信我。”
说话间,外面响起一阵拳脚声,宁娆忙侧身去看,见江偃果真和那帮人扭打在了一起……
这么多人打他一个,他自然是落了下风……
第10章 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