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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对她宠爱有加,视若掌上明珠,并且再也没提给他纳妾的事儿……
每当宁辉望着这玉雪可爱的小孩儿,都不禁感叹:这么可爱的孩子,简直是天赐给他的仙女儿……
后来,仙女儿长到了四岁,开始上房揭瓦了……
不知是他们夫妇把孩子养的太好,还是孟氏王族血脉优良,宁娆天生力气比同龄的孩子大许多,他拿回家的典册卷帙,用不了一会儿就能被她拆的四零八落。
宁辉对此敢怒不敢言,因为他胆敢凶一下宁娆,他夫人得追着他把他打成猪头……
他有时忧郁的心想,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
三年一度的大考如期而至,宁氏夫妇商量了商量,决定举家迁往长安。因为自从养了宁娆之后,发现这孩子太费钱,宁辉的那点润笔费已经难以支撑家计,只能去上京长安另谋生计。
从睦州到长安,数十里路,为了省点车马费,一路上坐一会儿车,走一段儿路,四岁大的宁娆穿了一身洗的干净的粗布衫裤,挺着小肚腩,背着她的小包袱紧跟着自己的爹娘,一天路走下来染了一身的灰尘……
她把母亲给她的小干粮分了若干份,每次馋了就拿出一小块啃,有时一啃能啃一天。啃着啃着,又添了新的干粮,她就把旧干粮忘了,等想起来找出来的时候已经发了霉……
宁娆对着坏掉的干粮伤心地哭了,被宁辉发现,毫不犹豫、狠狠地嘲笑了她。
于是,宁娆哭得更厉害……
宁夫人闻声而来,等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二话不说抄起扫帚就朝着宁辉招呼,追得他满院子跑。
一看她爹被打了,宁娆就不想哭了,一边拍手叫好,一边要求她母亲打准一点,打狠一点。
……
一路波折过后,如期到了长安。三人现在客栈打尖,而后宁辉独自出去租合适的屋舍。
时值滟妃乱政,手下豢养了一群走狗,四下里乱窜咬人,宁辉不防,被一个骑高头大马的兵士撞倒,包袱被撞开,里面东西散落了一地。
他顾不上查看自己的伤逝,忙去捡东西。
一个中年男子蹲了过来,帮他把东西都捡起来,正巧他腿边散落了那本《家国志》,便捡起来看,本是临时起意,谁知翻过一页便丢不开了。
“好,好文采,好境界,当真是才华禀赋皆属上乘!”
宁辉系好了包袱看这个人,他穿墨缎襕袍,戴青纱帽,腰带嵌玉,脚蹬皂靴,气度文雅不凡,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
几个随从小跑着过来,慌张道:“大人,你没事吧。”
那人含笑摆了摆手,冲宁辉问:“这是你写的?”
宁辉呆站着没答。
随从看不过眼,扬声道:“这是文渊阁大学士裴恒裴大人,也是今年科举的主考,瞧你是个读书人,怎么这般不懂规矩?”
宁辉忙端袖揖礼,道:“学生无礼,望大人恕罪。”
裴恒连道无妨,又问了他一遍:“这篇赋是你写的?”
宁辉摇头:“不是,是我好友所写赠与我的。”
“那你这位好友……”
宁辉暗淡了神色,喟然道:“他已经去世了。”
裴恒一愣,不无可惜道:“真是英才,天妒英才。”末了,又看看宁辉,不无赞赏道:“他文采好,你人品好,你明知道我的身份,而你这个好友又已经去世了,你就算把这东西算在自己身上也无人知道,你却能对我说实话,真是难得。”
他翻开《家国志》,见扉页有印章,念道:“宁辉?”
宁辉道:“正是学生。”
裴恒笑道:“秋闱在即,好好读书,好好考试,朝廷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宁辉忙应是道谢。
而后他顺利地租下合适的屋舍,把夫人女儿接了进去,便一边做着他的字画生意,一边准备考试。
会考过后,在最初的及第名录里,其实没有宁辉的名字。
主考裴恒记挂着他,便让把宁辉的卷子调出来。
通篇下来确实文采斐然,但却有些剑走偏锋,不合正统,阅卷的人都是些老学究,入不了眼也是常理。
裴恒思虑再三,将宁辉的卷子递了上去,请当时的嘉业皇帝定夺。
那时滟妃乱政,手握大权,本就出身异族行事不按章法,而宁辉那有三分邪气的文章恰巧入了她的眼,因此撺掇着嘉业帝点他为探花郎。
十年苦读,一朝雀屏中选,自是扬眉吐气的。
等他知道了事情始末,想起孟浮笙跟他说过的话,而今,这《家国志》果然带给了他令人艳羡的好运,可那雪天中翩翩而至的俊秀少年却已深埋黄土之下,这一切他都看不见了……
宁辉所能做的,唯有对他的女儿好,宠她、娇惯她,让她做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孩儿……
……
晚间旋风骤起,吹打着檐下的犀角素纱灯不停地拍打墙,惊雷滚滚而来,大雨将至。
宁辉站起身去关窗,夫人正好推门进来,一脸郁色地问:“听说你今天进宫了,可看见咱们的女儿了?”
宁辉道:“没有,我哪能随便去后宫。”
夫人叹道:“我有两个月没见女儿了,想得我心发慌,这都怪你,当初非让她去当什么皇后,这可倒好,一道朱瓦红墙,活生生两个世界,想得心肝疼也见不到。”
宁辉心疼地将她扶过来,缓声道:“你要是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