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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4

      ……

    宁娆反握住母亲的手,莞尔:“母亲放心,女儿一定会再找机会回来陪您的。”

    宁夫人点了点头,凝睇着宁娆,透出眷恋不舍:“你小时母亲总盼望你能快些长大,可你长大了母亲又总是怀念你小时候,那时一个小小的人儿,顽皮又难管教,当真是让人头疼,可是再头疼,你总归是在母亲身边的……”

    宁娆斜身抱住母亲,将脸紧贴在她的肩上,脉脉不语。只是这么静静的待着,眼眶不由得发红,眸中含雾,氤氲出泪意……

    她从母亲房中出来,才知彤云密布,天色阴沉,像是随时会落雨。

    父亲正从外院勾连的回廊里穿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朝宁娆躬身鞠礼,扫了眼她身侧的宫人,道:“娘娘可否移步,臣有话要单独与娘娘说。”

    宁娆点了点头,让玄珠和墨珠带着侍女们下去,又摒退了随侍的内侍,独自随着宁辉去了书房。

    惊雷轰鸣而过,电闪劈开了密布的乌云,银光亮戾的落下来。

    宁辉倾身把轩窗上的撑杆撤下。

    他回身,蕴出一抹笑:“阿娆,虽说你在府里住了这许多日,可真正能让我们父女两说几句话的功夫都没有。”

    寻常时候江璃将阿娆缠的紧紧的,好不容易等到他该回宫理政了,宁辉也得跟着出门去上朝。算起来反倒是宁夫人和阿娆单独在一块儿的时间长,他这个父亲只能隔着些许人遥遥看着女儿,心中纵有千言万语也不得说。

    宁辉给阿娆搬了张梨花木的半月凳,让她坐下,望着出落的绝色倾城的女儿,微微一笑:“你小时候爹总是不让你来书房,因你一来啊,爹的这些书可就遭了秧,非得被你拆的四零八落。”

    宁娆也笑了,仿佛透过这雅致清朴的书房看到了自己的年少时光,肆意洒落,不识人间愁滋味……

    窗外雷声滚叠而至,大雨瓢泼,呼啦啦的顺着屋檐浇注而下,砸在青石板上,迸出银碎飞溅的水坑。

    “从前女儿太不懂事了,总是让爹操心的。”宁娆将手搁在膝上,轻声道。

    宁辉一愣,眸光深隽地凝着她:“爹就你一个女儿,不为你操心还能为谁操心。”他似是牵动了埋藏心底的情意,颇为感慨道:“阿娆,你不知,若是没有你,爹和娘的生活该少了多少乐趣啊。我们看着你一点点长大,从一个古灵精怪的毛丫头长成了容色倾城的少女,又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不知不觉你就成了爹娘的全部……”

    他眼眶有些发红,忍了又忍,才不至于在女儿面前落泪。还是将头歪向了一边,慢慢地说:“纵然……纵然你不是爹娘亲生的,可是我们待你之心不亚于这世上的任何一对父母。”

    宁娆站起了身,一行泪顺着脸颊滑落,她的嘴唇颤了颤,手紧紧攥着衣角,好容易才含泪挤出一抹笑:“我知道,我都知道。”

    宁辉长吸了一口气:“从前总是觉得什么都瞒着你,什么都不告诉你就是为了你好。可这世间诸事诡谲莫测,人心险恶,不是无知无畏就能避开那许多灾祸。该让你知道的时候到了……”

    宁娆不由得忐忑、仓惶起来。

    “二十多年前,我在睦州读书,那时是我最狼狈贫困的时候,为了衣食生计而奔波,咬着牙念书科举,终日奔波劳碌,没有消停的时候。也是在那个时候,我遇见了你的亲生父亲。”

    “起先我不知道他的身份,只知他衣着华贵,谈吐文雅,气质雍贵,且为人良善,以为是哪个门阀世家里出来的贵公子,后来他告诉我,他是……是云梁人。”

    宁娆紧攥成拳的手骤然松开,柔滑的缎子从指间滑落,被攥出了细碎的褶皱。

    她嗓音微哑:“我真的是云梁人?”

    宁辉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们分开了三年,再见面时他就把你抱到了我的跟前。阿娆,你的父亲不是不想要你,而是为了能让你活命不得不把你送出云梁。因云梁的巫祝卜算出,御出双姝,国宗覆灭。云梁臣民视你如灾异,想要将你活活烧死。”

    这一段话里含的意思太多,宁娆一时反应不过来,她从冗杂的信息中捕捉到了关键的一句话:“御出双姝,御出?”

    宁辉闭了眼,喟叹道:“你的父亲就是大名鼎鼎的云梁国主孟浮笙。”

    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砸在了面前,震得她耳边嗡鸣作响,她只觉脑中好像有无数丝线缠绕在了一起,扭股成结,杂乱难解。

    良久,她艰难地问:“那孟淮竹就是……就是那‘御出双姝’中的另外一个?”

    “是,她是你一母同胞的姐姐。”雍渊自屏风后绕了出来。

    宁娆歪头看他,正是自幼不时来看她,或囫囵或零散地教她一些拳脚功夫的义父。

    雍渊走到宁娆的跟前,蓦得,跪在了她的面前,抱拳恭声道:“淮雪公主。”

    宁娆像被这四个字戳到了,连连后退。

    她扶着壁柜一角,勉强撑住倾然欲倒的身体,艰难地回忆往事,却仍是无果,只有忍着痛意猜测:“我在失去记忆之前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我是因为知道了身份才去选太子妃,要嫁给陛下的,是不是?”

    雍渊一滞,起身,冲着宁娆点了点头。

    她颓然地垂下眉目,恸然摇头,勾起凄凉的唇线:“所以,我就是处心积虑,就是骗了景桓,我不光是个骗子,还是他的仇人……”她猛地想起什么,倏然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