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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第一次的吻,却全然不像是第一次。不是羞怯温馨的,反而带着三分的怒气十分的霸道,他滚烫的唇吻贴上来,长驱直入地同她勾扯,带着她纠缠。甚至他的双臂也已经环抱在她背后,一面以炽热的胸膛将她抵靠向墙面,一面是坚实的臂膀将她拥向自己。
严景园只觉得自己像是被球形的烙铁严丝合缝地包裹着,快被蒸腾成了水汽,大脑也像是水汽一样变得虚空了。如同被人攥着脖颈,一下提到半空中。
迷迷糊糊之间,她突然就想起来曾经做过的怪无聊的假设,若是贺成殷面对着一个竞争的局面,是否会如外国小说中的绅士一般默默退让呢?当时不怪她要这样设想,因为他总都是彬彬有礼、温和体贴的。可现在再回过头来看,愈发觉得有另一个贺成殷时不时地撕扯着显露而出,很有些凶狠和霸道。
这个贺成殷叫她觉得心慌,怦然,又觉得陌生。
此时此刻,二话不说,又叫她觉得委屈。
在她觉出舌根刺痛的时候,他终于放开了钳制,可还是阴沉着脸,攥着她不说话。他有些憔悴的脸色衬得那双眼睛亮极了,像燃着两簇火苗。严景园心里本来就是想念他,此时混着委屈汹涌而来,拿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你干嘛要这样?!”
贺成殷听了,倒像是更有些生气的模样,咬牙切齿道:“你想我怎样?!你有多久没有联系我?是不是我今天不来,你就永远不会理睬我这个男友呢?!”
这实在太冤枉!
严景园一下就掉下眼泪来,抽抽噎噎地抬手擦自己微肿的嘴唇,气极了,索性一句也不想解释。心想:他要这样误会,就这样误会好了!自己为了他的清静费心费神,被扣下了这样的帽子,还要上赶着请人家听一句解释,怎能这样卑屈!
贺成殷见她抬臂擦着嘴唇,那双眼睛隔着眼眶里朦朦胧胧的水雾,只恨恨地盯着他衬衫前襟的某一处,明明有话说,却又僵持着不言不语。心里又是无力又是气闷,只恨不得再攥着她吻上去,将那秀气的嘴唇咬破才好。
实在看不下去,伸手拉开了她软绵绵的手腕,沉沉地道:“说话。”
严景园眼里的水雾又重了一层,终于瞪向他了,吼着:“你是怎么了?!你以前不这样的......”话语中尤带着断断续续地泣音,听着委屈坏了。
贺成殷从来都是顺着她好说话的,这一次却是铁了心一般,反而问道:“我不是这样的,那么你说我应该是怎么样的?温柔成熟的教授?理智克制又不会生气的完美先生?”每问一句话,人便向她凑近一分,慢慢地贴到她面前来,呼出的气息也直直地打在脖子里。
严景园在他臂弯中如同一只瑟瑟发抖的雏鸟,可惜她越是瑟缩,越是激起贺成殷心底的燥郁,刚想张口或亲或咬,最后却还是停下了。
是上课铃响了,满校园都远远地回荡着咚咚的钟声。
严景园心里哪里还着急上课,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倒是贺成殷渐渐地冷静下来,退开一步,抿着唇去看手表。短暂的休息时间已过,想必又到了需要赶去工作的时候。
他抬着手,拿干燥的指腹去擦女孩子沾了眼泪的眼角面颊,严景园原本赌气一般地要躲开,又被他拨了回来。可他的脸色还是不好,根本不像是已经和解的样子,只能抽噎着又问了句:“你这就走了吗?”
贺成殷“嗯”了一声,很冷淡地道:“项目还没结束,我之后还是很忙。”看了她一眼后接着道,“既然你是不爱联系我的,那往后这段时间,你也别联系我好了。”简直是要气出内伤来的憋屈语气,再加上那个眼神里所透露出的讯息,实在可以断定是一句赌气话,甚至可以说是一句反话了。
可是,什么叫“不爱联系”呢?严景园心里的委屈又一阵一阵地翻涌而上,咬着下唇小声道:“我不要联系你。”秀气的眉头压着再次湿润的眼眶。
贺成殷的脸色便肉眼可见地阴沉,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冷笑道:“都随你。”刚刚吵完了架,没有拥抱也没有温存,径自便走了。
上课铃早已经响过一阵,即便马上回去教室也要被捉个现行,何况,哪里还有半点再去上课的心情呢。没有了那个人,心里便更加不是滋味,严景园看着眼前显露几分破败的砖头围墙,只觉得窒息得要命,全身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要冲出去,冲到大街上透一透气。
正是上课的时间,校园里静悄悄地没什么人,走去学校大门的这一路上真是畅通无阻,可严景园的心里却惨淡得很。第一次和贺成殷吵架,又是第一次逃课,等走出了圣约翰的校门,眼泪又不争气地要往外流。对面五彩斑斓的一间间店铺,平日里看来多么美丽啊,现在却像是变成了黑白相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