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陛下皮糙肉厚的，自然不觉得，您给妾瞧瞧，是不是都红了？”顾南英瘪着嘴，撩起青丝，露出刚才被孟泽蹭到的地方，却是不肯靠近一步。

    其实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因为这么小的事情而不高兴，是因为她本身不喜欢这样的触感，或者她是不喜欢孟泽身上残留的旁人的脂粉味，也或者她不过是借题发挥，宣泄某些人即将进宫的不满吧。

    孟泽将人拉到身边，仔细瞧了一下，发现确实有些红了。原本光洁白皙的额头果然有一些细小的红印，浅红色，不凑近仔细看，一般是瞧不出的，还不说之前被头发遮掩着。

    “还说朕的脸和豆腐似的，还真是娇气的一点豆腐渣都不能留啊。好了，都是朕不小心，阿英可不是小气的人，不会因为这个生气吧？”

    面前的男人眼眸如黑夜般深邃，却又自带光亮，桃花眼一弯，那样深情肆意的凝视，还有耳边传来这般亲昵而又似乎带着小心翼翼地讨好，总让顾南英有一种被深爱的错觉。

    可是，也只是错觉吧。

    她低垂下眉眼，无奈地弯了弯嘴角，抬起头却是噘起了嘴，一脸傲娇任性地看向面前的男人：“陛下都说了妾可不是小气的人，只是娇气又爱无理取闹。可陛下不就是喜欢阿英这样么？”

    “你呀，真是蹬鼻子上脸的典型了，让那些老学究瞧瞧，朕到底是养了个什么娇气娃娃。”孟泽宠溺地将她放到床榻上，说话间，却是蹲下身子拿起了顾南英的宫鞋，毫不顾忌地就要替她穿上。

    “陛下，不可妾自己来就好了。”顾南英飞快地拦住他，可还是架不住孟泽的动作迅速，等她再看脚下，已经是工工整整地套上了一双宫鞋。

    她就算是因为向书瑶将要入宫一事再不高兴，也没想过要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为自己做这种事。她至始至终所盼望的不过是，一人心，到白首。

    可这后宫里能白首就已经是不易，何谈一人心。

    她不敢妄想是唯一，也不敢试探自己在孟泽心里的地位，这一切对她的好，到底是真心特殊还只不过是一时解闷的玩物。

    “朕瞧着还不错，阿英你觉着呢？果然，这凡事都是熟能生巧的。”孟泽却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一心欣赏自己的成果。

    对孟泽而言，为女人穿鞋是从前从未想过的事情，也不是说不屑一顾，只是从未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但是不知为何为阿英做这样的事情倒是觉得十分顺手，似乎是理应如此。

    “陛下现在是连穿鞋都要妾夸奖了吗？那古人还为女子画眉呢。”瞧着孟泽的模样，顾南英的郁闷一扫而光，忍不住笑着说道。

    她本来也不过是随口这么一提，谁知道孟泽倒是立马行动起来了。

    “来。”只见孟泽眼中闪过一道亮光，不由分说地牵起她的手，拉着她走到了梳妆台前坐下。

    顾南英看着铜镜的自己和身旁跃跃欲试的孟泽，紧张地拽紧了裙摆，手心里暗藏的油纸包都险些被汗水浸湿，不确定地问道：“陛下，果真要这样做？”

    “有何不可？朕也曾听闻过这样的闺中趣事，倒是不曾想到有朝一日也有机会亲自尝试。”孟泽在妆匣里翻翻捡捡，选了一阵总算挑到了看的顺眼的螺子黛。

    ☆、第一百零九章不好糊弄

    四下寂静，顾南英紧张地看着孟泽的脸庞一点点凑近，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四目相对下，她飞快地眨着眼睛，连带着耳边传来细微的响动声也一下子被放大。

    孟泽手执螺子黛，刚要碰触到顾南英的柳眉，就被那扑哧扑哧不停扇动的睫毛扫到了，手抖了一下险些就划了上去。

    “阿英，这么紧张作甚？”

    “还不是怕陛下画坏了，妾可是不愿意顶着两条毛毛虫出去呢。”顾南英心下跟着他的动作一紧，嘴上越发嫌弃了。

    “那朕今天就让你好生瞧瞧，什么叫做天选之人。”孟泽说话间，将顾南英的脑袋一把按住，飞快地涂抹着。

    这时候顾南英可不敢乱动了，紧闭着眼睛，任凭孟泽在她的眉毛上动作着，心里却希望他快一些结束。

    “好了，睁眼。”孟泽放开她，将她的身体掰过来，正对着铜镜，“朕的手艺还不错吧。”

    顾南英眯着眼睛偷看了一下铜镜，确定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这才放心地睁开眼。只见铜镜里的自己，眉色如远山含黛，脸际常若芙蓉，肌肤柔滑如脂，杏眸宛若星辰。

    “螓首蛾眉当如是。”孟泽笑了笑，随手将螺子黛丢回原处，然后将人从椅子上抱到梳妆台上。

    顾南英下意识地抱紧他，嘴上却是不饶人，嬉笑道：“陛下该不会是私下里拿了郭公公练手吧。”

    虽然孟泽说是第一回，可是这细长而舒扬的远山眉能画到这种程度，没有经过多次的练习定然是不可能的，可她不好妒忌旁人，只好拿了郭德正说嘴。

    “朕还没不曾有这般恶趣味。阿英这脑瓜儿里，净是些奇怪的事物，朕可真想进去瞧瞧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