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什么遂问道。

    午歇的时候，小李子就与芸香见过了，他原以为今日主子不会问了，也没打算汇报，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

    如今闻起来，他自然也不会隐瞒，一一答了：“从慈宁宫离开后，瑾嫔小主与孙容华、莫顺常就一道去了奉先殿祈福，正好遇上了郭公公接宸妃娘娘进宫。回长信宫的时候，瑾嫔小主因着孙容华同郭公公有一些争执而发了火，就先行回宫了。不过，奴才听芸香说，瑾嫔小主其实是中暑了才着急回宫的。”

    遇上了？这倒是孟泽没有料到的。

    本来孟泽只是被向书瑶这一出闹得有些烦躁，想着出来走走，再看心情去哪里，却不知怎么想起了顾南英。

    记得浴兰节的时候，顾南英就对酷似向书瑶的乔滢有着莫名的醋意，当时他就不解阿英如何认识的阿瑶，还会那般敏感。若是吃醋，他对常清茹的宠爱未必少，也从未见她提起过。而当时阿瑶没进宫，她就有这般敌意，可见两人是早有冲突。

    后来因为她莫名其妙耍性子不愿参加宴会，他气闷离开，谁知道当晚她就生了病，他是又心急又拿她没办法，一来二去倒是把此事给忘了。

    此番阿瑶进宫两人面对上，说是中暑了才先回宫，他倒是觉得她定是心中不舒坦，借着孙容华与郭德正争吵的机会发了火气。

    “好端端的她们去奉先殿做什么？”这宫里没有人生病，她们各自的父母也健康的很，别瞎蹦跶给他捣乱就好了，哪里用得着去祈福？

    “听闻是为了王贵嫔腹中的胎儿。”眼见就要出了含凉殿，小李子忙招呼了守门的小太监备了肩撵，“陛下是去太液池走走，还是去长信宫？”

    孟泽狐疑地看了一眼小李子，见对方一脸恭敬地等待自己的答复，“啪”一声展开了手中的折扇，眼眸中闪过无奈，转身踏出了含凉殿：“去看看她吧，几日不见，怕是又要耍小性子了。”

    既然是向书瑶自己拒绝了他前去，他再去旁人宫里，太后也总不能怪到阿英身上去了吧。

    “是。”小李子心思通透，一听就明白是去长信宫，等孟泽上了肩撵才高声唱道，“起驾长信宫。”

    凤鸾宫。

    “真是有意思，送上门的机会不要，倒是自作聪明学李夫人。”穆皇后悠闲地让宫女修剪着指甲，说出的话却是不同于以往的温婉。

    其实以向书瑶的容貌，学李夫人倒也足以。

    只是且不说向书瑶的身份背景后台都远胜李夫人，单是她与陛下幼时的情谊就连一直服侍陛下的和充仪都比不得，却偏偏选了这么一条路子，如今指不定多少人在背后笑她呢。

    下首端坐的贤妃却是理了理手中的账册，宽慰道：“总有人聪明过头，现在该头疼的不是娘娘，是另一位了。”

    “你说的在理。是本宫过于紧张了，竟然被一个刚进宫的女子影响了心神，失了国母的威仪。”穆皇后舒缓了一下心情，前一刻隐约可见的尖锐刻薄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脸颊上出现了浅浅的梨涡，温婉之气立显。

    贤妃最爱她笑容温柔、眼角含笑地模样，好似回到了两人未进宫的时候，那样的天真纯然，令人怀念，又令人怅惘。

    “宸妃后台极硬，陛下又是这般优待，娘娘在意也是应该的。只是，依妾来看，当务之急”见穆皇后瞧过来，贤妃顿了一顿，才缓缓吐出那两个字，“嫡子。”

    入宫三载，穆娴雅并非无所出，先后宫众人怀孕，生下嫡长公主平乐。可偏偏架不住孟泽的天赋异禀，后宫竟然已经有了三位皇子，虽说大皇子体弱、三皇子残疾，但是好歹是平安出生占了齿序的。

    虽说平乐活泼可爱，却到底比不过常清茹一个健健康康的皇子。

    “大公主虽然得陛下喜爱，日后不过是选了朝臣配了驸马，终究是无法替娘娘分忧，做娘娘的依靠的。”贤妃其实早有打算，只是不知道穆娴雅是否会同意，便先劝说道。

    “本宫明白，宸妃不是来了月信么，怎么着也要好几日，让敬事房撤了她的牌子。马上就是初一了，本宫也得好生准备。”穆娴雅摆了摆手，让宫人退了下去。

    “妾有个提议，不知道娘娘是否愿意听？”贤妃吩咐了人去敬事房传话，也就不管此事了。

    两人是闺中好友，入宫后贤妃一直站在穆皇后这边，前前后后帮了她许多，穆娴雅对她的信任早就超越了所有人。

    “也就你肯时时想着我，说来听听吧。”两人私下里说话，穆皇后也不拘于那些称呼，随着自己性子说道。

    “娘娘产下大公主也一年有余了，却一直未再有孕，是否要好生调养一番。”贤妃却是不敢肆意乱了尊卑，只将自己所想说出来，“虽然娘娘头胎生产十分顺利，顾院正也未检查出问题来，但是子嗣一事非同小可。”

    其实这也不奇怪，穆娴雅同孟泽大婚时，两人也曾恩爱过一段日子，不然也不会大婚后就怀上大公主，只是过了一月常清茹就进宫了，之后后宫的女人越来越多，孟泽再分到她身上的时间也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