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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清远看得心惊,一把把裙子扔到床边,问宁馨:“宁心,你扎到哪儿了?”
宁馨擦干眼泪,脚上踢了踢地上沾了血的纸巾,再摇摇头,顺带恰如其分地把额头上的纱布露出来,才低声说:“我没事的,爸爸。”
宁清远顺着她的动作看过去,待看清楚垃圾桶里沾了血的纸巾,以及宁馨被血染红的纱布,马上怒不可遏,指着宁月骂:“你怎么这么胡闹?她可是你姐姐!”
宁月缩在林霜怀里,嘴硬道:“谁让她装白莲!”
“你胡说什么?”宁清远气得扬起手要打她。
“本来就是,爸爸你就会偏心,她还打我呢,你怎么不骂她?”宁月指着自己的脸,满腹委屈。
林霜早已看见女儿脸上的红痕,强自咽下怒气。见宁清远还要打孩子,脸上就更是隐忍,她挡在女儿面前,嗔怪道:“好了,回头我骂她。你先看看宁心受伤了没有。”
宁清远被林霜含怨带嗔地看着,那一巴掌终究是没舍得打下去。他放下手,指着林霜说:“慈母多败儿,我看你能把她惯成什么样!”
宁馨冷眼旁观,在心中冷笑。
真是宁有乞丐娘不要高官爹。有亲妈在,怎么着都会护着孩子,就算家里只有一口饭也会给孩子吃。亲爸就不一样了,有后妈就有后爸。
宁月娇扈到把宁心送进鬼门关,把她伤到进医院,宁清远还不舍得管教。这心眼都偏到太平洋去了。
可惜她到现在才试探出宁清远的真面目。原来他就算知道了大女儿受欺负,也一样会偏袒。先前那一场苦肉计真是白搭,浪费眼泪。
宁清远叹了口气,回头见宁馨捂住额头流泪,指尖上有血,便问:“有没有叫医生?”
乔安松硬邦邦地说:“安柏已经去叫了。”
宁清远面色稍缓:“安松,幸好有你们兄弟陪着宁心,不然的话……唉。”
他没再说下去,一转身坐在床头,要去看宁馨的额头。
宁馨慢慢地倚到床上休息,乔安松伸手拿了个枕头垫在她后腰上。然后怕她一个人坐不稳会摔下去,就也挨着她坐下,手上抵着她的肩膀。两个人并排靠在墙上。
林霜在一旁看着,心思微动。
她搂着宁月低声劝慰,并不去管宁清远如何与宁馨说话。
宁清远看着宁馨被纱布缠绕的额头,面上有愧疚之色。
“疼不疼?”他问。
宁馨看着被子,沉默地摇头,过了一会儿,哑声说:“不疼的。”
宁清远的心在一瞬间软成一团。
他注视着这个一贯隐忍,总是低着头不说话的大女儿,叹了口气,“你呀,就是太懂事了。”
接着瞪一眼宁月:“那个又太不懂事,不让人省心。”
宁月跺脚,本来渐小的哭声又大了起来。“她这是又在装死,她刚刚还在打我!”
“打你也是应该。你哭什么哭?”
宁清远皱眉训斥,目光在宁月被打红的脸上逡巡一圈,眼中暗藏心疼。
林霜帮宁月揉脸颊,面上微恼:“好了,她好不容易不闹了,你就少说两句吧。回头我让她给宁心道歉。”
“不道歉,她打我她怎么不道歉?”宁心嚷嚷。
“你不先把你姐姐伤成这样,你姐姐会打你?”宁清远拧着眉头训斥。
“那是她活该。”宁月抢嘴。
“你!”宁清远指着宁月,你了半天,看着她红着脸哭得可怜,终是不忍责骂,只能摇摇头,叹一声:“你妈就继续惯着你吧,看能惯成什么样。”
“她还小,心思单纯。”林霜抱着宁月,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
宁馨掀掀眼皮子,不出声地抹眼泪。
乔安松不耐地啧了一声,作势欲起,要帮宁心说话。屁股刚动了一下,手上被人悄悄地拽住。他看向宁心,见她不易察觉地摇了摇头。
小屁孩,别管人家家务事。宁馨在心里说了一句,自己默默地酝酿眼泪。
她别的技能没有,说哭就哭那是一个绝活。在孤儿院的时候,遇上院长来查房,这招最好用。哭两声,就能让她比别人少挨两鞭子。
现在正是要出绝招的时候。
乔安松狐疑地坐下,看着宁馨啪嗒啪嗒地掉眼泪,无声地抽泣,没一会儿,白被子上就被泪水浸湿了一大片,看起来隐忍又可怜。
宁清远瞧见她这模样,开始不落忍。
这个女儿自小就是这样,遇上事什么也不说,永远懦懦弱弱地缩在一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