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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知道,那些小人都只管按例制行事,战战兢兢生怕出错,哪有敢当事之人?”
王竑急得不行:“这可真是——耽误了算谁的?”转眼已经看于谦将官帽戴上,“大人,你这是——”
兵部侍郎凤眼微眯:“我亲自去。”
月昭瞄了一眼那血书,上面六个字:“土木全师尽殁”,旁边一个血掌印。
端的入目惊心,鲜血淋漓。
原来是土木堡之变!她竟然赶上了土木堡之变!
“去,拿六个红字就想唬人呢,”值更太监洋洋得意:“万岁亲征,定然是马到功成,作孽的搞这晦气,必是中了蒙古鞑子奸计,想扰乱军心虚报。”
也是,谁会想到五十万军队会打人家二万都打不过?且别说什么战略战策,两方碰上,直接上去群殴也够瞧的了。
可惜月昭知道,这是真的。
利儿跟在太后身边日久,太后与皇帝及监国时有奏对,因此对这些事情知道一些,她也看着血书:“这真是兵部尚书邝野邝大人的亲笔?”
“谁知道?咱家又没见过。” 坐更太监道:“两位姑娘且回,不用理这些事。”
利儿点头,走出两步,见月昭还在那里怔怔地,问:“怎么了?”
月昭犹豫着:“万一——万一这是真的——”
“的确是真的。”
未等坐更太监和利儿计较,一个沉稳的声音道:“送信的人为了抓紧报信,累得脱了力,从马上摔下来,马也用得不能再用,最重要的一点是,邝尚书的笔迹,我认得。”
来人五梁冠,金带,云鹤纹锦绶,年纪已经不轻,但身形很好看,腰身劲瘦,下摆修长,就是面容冷漠了些。
他后头还跟着两人,一个正是刚才见过的杨善,另一个浓眉大眼,戴着三梁冠。
“原来是于侍郎,” 坐更太监似笑非笑:“你怎么来了?”
于谦客气而有礼:“请公公通报司礼监,此事半刻怠慢不得。”
坐更太监还要嘴硬:“倘若万一——”
“有任何大不敬罪名,都由本官担着,请公公通报!”
话说到这份上,坐更太监无法再推脱,宦官虽然势大,但论底不能干预国事,只能勉强扯了扯嘴角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好吧,看在于侍郎深夜亲自赶来的份上!不过——”
“唔?”
狭长凤目一挑,有股说不出的威严,坐更太监讲实话:“咱家虽接了你这文书,可不敢保证金公公一定会过目,就算他老人家看了,转到监国殿下手里,只怕也是层层周折不知浪费多少辰光——依咱家说,还不如早朝时候您大人直接启奏呐!”
王竑忍不住道:“不行!这一拖就又是一夜,送信的人快马兼程半刻不敢歇,就为了早一刻把消息传到,不能再拖!”
杨善提点:“是呀,公公,你明不明白,现在是咱们万岁爷落到别人手里了?你明白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吗?这种时候谁还有心情睡觉?”
万岁爷三个字如醍醐灌顶,坐更太监一下子连说话声音也抖了,“你说什么,你说万岁爷——”
王竑瞧他腿软的模样,哼了一声。
杨善道:“公公,你就快去通报吧!”
坐更太监瘫在椅子里,还在消化刚才的晴天霹雳:“我、我不敢……”
没用的废物!王竑心里暗骂,大踏步去拉他:“现在不是——”
太监抬起头来,脸色煞白,倒把他反过来吓了一跳。
“直接禀告太后可以吗?”
一个怯生生的女声插进。
三个男人望向来源。
虽然此刻不是风花雪月的时候,可眼前出声的这个宫女,还是足够让人眼前一亮。
很朴素的大辫子,也未擦脂抹粉,然毫不掩其天生丽质。
同旁另一个宫女不赞成的扯了扯她:“贞儿,你才躲过一劫,怎么不长教训?”
宫女咬着唇,望着他们:“我们是仁寿宫的,直接伺候太后娘娘,听你们刚才说的似乎很麻烦,如果太后娘娘可以的话……”
“可以是可以,”杨善从她所着之紫色比甲大概猜测出她身份,望向于谦:“只是这是大事,万不可儿戏——”
“就是,贞儿,”利儿道:“军国大事岂容我们小小宫女插手?再说,如今正是秋老虎,老娘娘歇得晚,也就只这夜静更深稍微凉快的时候才能睡两三个时辰,你敢突然去叫你不要命了你!”
她是在言语里警戒她,拿了文书就相当于担了责任,呈上了有可能立时挨一顿骂,呈不上,又可能变成延误,后果谁也担当不起。
她的好意月昭能领会,可是她有她的想法:“血书如无误,我觉得还是去叫的好,大不了挨一顿骂,耽误了正事,那就不止于一顿骂了。”
“这位姑娘颇识大体!” 王竑赞道:“若能真的直达太后,便是大功一件!”
“大功不敢言,只要利儿姊姊同意就行了。”月昭淡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