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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带的公公,“有人说我剥不了他的皮,现在看看究竟剥得了剥不了。”说完,白靴校尉提进两桶沥青油,两把刷子,一根木棒槌,先将他衣服剥开,全身涂满沥青油,边涂边用木槌敲打,不久整张人皮脱体。朋友们在一旁看得屁滚尿流,寒毛直竖——曹氏还算大发善心,剩下几个放了,算是一点教训。
李贤递上一杯茶:“以前□□消灭群雄定鼎金陵之后,为树声威,也是惯用严刑峻法的,特别是贪竖,剥皮之刑亦曾用过。然而,治乱世方用重典,难道如今,已成乱世了么?”
“自然不是!”杨善恨恨道:“均是那曹、石两家,恃宠擅权,目无王法,可恨之极!”
“……如此看来,天顺还不如景泰。”
“三弟!”杨善大惊,岂可道此大不敬之语?
李贤却不在意:“景帝虽为人多疑,毕竟还信任一个于少保。胡濴、王直均是有德之士,退瓦剌、正刑典、言官濯濯,岂似如今,六科廊下,谁敢多说半个字?”
杨善道:“今日我来,就是来找三弟商量一件大事。”
当下把曹吉祥石亨由侵田发端、连带查出的许多不法□□历历诉来,最后道:“大理寺丞薛老夫子老成清介,我想找他领头,一起建言,二弟以为如何?”
李贤半晌不语。
“三弟?”
轻叩桌沿,有规律的一下一下敲着,李贤悠悠道:“大哥,你是决定扳正自己的过失吗?”
“你愿意这样说也罢,”杨善苦笑,“不过,当年景帝拘上皇于南宫,情同禁锢,时至今日,我仍不认为救上皇的决定是错。只是,曹石两家专恣如此,是我始料未及者,而于少保最终成戮,这件事,我则确实心中有愧。”
李贤又沉默了。
“这几年来,二弟因着这事,始终耿耿于怀;三弟你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我知道,你心里也有个坎。我记得,你称于少保为‘世叔’?”
李贤勾起唇角:“哼,那样一个不知为自己打算的人,我可高攀不上。”
他越是这样说,杨善心里越有底,叹气:“就算是为少保报仇。三弟,你帮不帮我?”
李贤停止了叩击,缓缓端起茶盏,把茶沫吹了,送进口前一顿,从盖与盏的缝隙中窥到杨善急切的目光。
终于道:“如果要开始,那么,就是一场彻底的开始。”
甘醇入口,回味悠长。
杨善眼睛一亮。
袁彬成婚半个月后的某天,十三道掌道御史中的掌河南道御史张鹏邀集同僚集会,斥言东厂与忠国公府百般恶状,建言所有人联名参他们一本,与座者交口赞成。岂料奏折尚未拟好,当天夜里就泄了密,一个叫王铉的给事中叩开了忠国公府的侧门,石亨立即找到曹吉祥,两人商量来去,决定反咬一口,连夜进宫谒见皇帝,言有人将诬告他们。皇帝道:“无缘无故,何以弹劾两位爱卿?”
“那张鹏,原是王文外甥,他欲为舅报仇,故结党构衅,陷害臣等。”
听到王文名字,皇帝对这个“叛臣”咬牙切齿:“陷害不陷害,朕自有主张。你等退下,明日早朝,朕自留心便了。”
两人拜谢而出。
果到了次日,奏折呈上来,一如曹石二人所言,十三掌道御史一一列名,历呈曹、石罪状,皇帝也不多看,只叫金英按着奏疏上的名字,将文华殿外众人全数召入,掷下原奏忙,道:“你们自己念,明白复陈!”
张鹏弯腰将奏章捡起,从容不迫,且读且对,念到“冒功滥赏”一条,皇帝诘问道:“曹吉祥石亨率众迎驾,具有大功,朝廷论功行赏,何冒何滥?”
“当时迎驾只有数百人,万岁复位之日,光禄寺颁赐酒馔,名册俱在,如今封爵升官至数千人,不是冒滥是什么?”
这话理直气壮,皇帝无词可驳。等张鹏一一念完,皇帝却一无表示,从御座起身入内,留下群臣面面相觑,金英见状宣道:“退朝——”
到近午时分,圣旨出来了,命将以张鹏为首的诸人一律下狱。刑官为讨好曹吉祥跟石亨,搒掠备至,责问主使,是哪里得来的所谓“证据”,一些熬不过手段,招出监察御史杨善,于是杨善亦被逮系狱中。而曹吉祥石亨意欲乘此机会一网打尽,言杨、张有此大胆,诳奏朝廷,背后实系有主谋,大兴血狱之下,矛头隐然指向了徐有贞,顿时,朝上紧张局势一触即发。
“杨御史被关到了东厂?”
咸阳宫内,下午无事,月昭正和阿芬杨柳铃兰她们行令猜笑,听得汪直凑上前来,悄悄在耳朵边说了这么一句。
汪直点点头。
此时铃兰正输了一着,杨柳拍手道:“今日我磨墨的差事儿就交给你啦。”
阿芬道:“我看铃兰捧砚可没耐性,你不如教她去倒夜香。”
杨柳俯仰笑个不停,这时太子进来,大伙儿一愣,来不及收敛狂肆形态,赶紧起立行礼,太子看见月昭,笑,抬手示意平身,“好哇,你们这帮倒玩得热闹,是笃定我今天下午不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