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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9

      侠客哪顾得上柯碧舟的厉声惨叫,他挣脱肖永川的双手,粗野地骂道:

    妈的,你以为老子不敢杀你啊?老子就是来报仇的!就是要打你——揍你——教训你!

    一边骂,侠客一边打。他双手一会儿抡拳,一会儿放开巴掌,照准柯碧舟头上、脸上,狠狠地一顿毒打。

    柯碧舟惊恐万状的脸上顷刻间便现出了青紫青紫的伤痕,脸颊上也像发酵馒头样肿了起来。他终于受不了这样的狠揍,又一次摔倒在地。

    在这同时,王连发深一脚浅一脚地扑进大队主任左定

    法家院坝,跳上台阶,猛地推开了他家的门,神色惊慌、气喘不定地叫着:

    左主任,快,快去救柯碧舟!快叫民兵啊。

    长着一张方正的黑脸盘,肥胖得像头拱槽猪一样的左定法,正双手插在袖筒里,屈膝坐在烧得火头正旺的北京铁炉子边烤着,看见了王连发,一个家庭出身介于资本家和高级职员之间的上海知青闯了进来,浓眉头皱了一皱,不紧不慢地问:

    出了什么事呀?小王。

    王连发急得声音也变了调:一群流氓正在毒打柯碧舟呢,你快叫人赶去吧!

    啊,左定法这才听明白,他舒展开双眉说,流氓打柯碧舟嘛,没什么奇怪的,那是坏人打坏人,我们不管他。小王,你可不要去夹在里头。来,坐炉子边烤烤火吧!

    王连发惊得嘴巴也闭不拢了,他像不认识似的瞪着左定法,讷讷地申辩说:

    柯碧舟劳动积极,不是坏人啊……

    他不是坏人谁是坏人?嗯!左定法不待王连发说完,

    黑脸一沉,打断了他的话头,严厉地说,反革命的儿子、内控知青,还不是坏人?不要以为我不晓得,你们的档案材料,我都去县知青办看过。

    王连发瞠目结舌地望着左定法,一句话也回答不出来了。他在心里暗忖:照他这么说,柯碧舟被打死,也是活该啰?这风雪黑夜,集体户又远离寨子,哪个知道流氓们在打柯碧舟啊。

    他想到了住在湖边管小船的邵大山,一个秉性耿直的倔老头子,贫协主任,也顾不得和左定法打声招呼,返身走出左主任家的砖瓦房,向湖边急匆匆跑去。

    王连发穿过寨路,在一片狗吠声中,跑出寨子,冲到湖边那幢砖木结构的屋子跟前时,集体户里的柯碧舟已被打得合扑躺在地上,一声声哼着、呻吟着,话也说不完全了。

    够了,今天就教训你到这儿!侠客打累了,伸脚在柯碧舟屁股上蹬了两下,恫吓着道,你要敢报告,我们再来收拾你!

    没那么便宜,满脸粉刺的强盗把脸向肖永川一转,说,还要叫他赔偿损失,黑皮,我们把这小贼的窑堂撬了撬窑堂——公开或偷偷地撬开人家房门、箱子,拿走人家的衣物财产。流氓叫撬窑堂。!

    肖永川喜孜孜地说:对了,这家伙平时穷得没啥油水,前几天刚分红,他做了三百多劳动日,分到七八十块现金,我记得他寄给阿妹三十块,该还有四五十块的。

    说完,带头扑到柯碧舟床边的箱子跟前去,俯首望了望,叫道:

    哎呀,箱子锁着。

    问他要钥匙!侠客专横地说。

    强盗端过油灯来,凑到脸上青红发紫的柯碧舟身边,伸手在他几个衣袋里熟练地一摸,就摸到了钥匙圈。

    箱子被打开了,柯碧舟还剩下的四五十元,准备留来开销明年一整年生活的,通通被侠客抓在手里。

    强盗做了个手势,然后指着躺倒在地的柯碧舟恐吓道:算是看在肖永川面上,放你一马。你要是胆敢讲出去,或是再多管我们的闲事,老子们还要来量你的地皮量地皮——把人打倒在地躺着,叫量地皮。!说完,侠客急忙接上话头说:不要跟他多啰嗦,量他

    个小反革命,也不敢去报!弟兄们,岔路岔路——赶路的意思。吧!时间不早,再晚就赶不上火车了。还要走几十里呢!

    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从柯碧舟耳边响过,他只觉得那嘈杂沉重的脚步,踏在他心上一般震撼着他,身上好几处地方,都疼痛难忍,喉咙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烧灼着他。他只感到一忽儿工夫,集体户里安静下来。五个流氓冲出了湖边寨集体户,跌跌撞撞地消失在冬夜风雪弥漫的山野里。

    越刮越响的风像头吼啸的猛虎样,呼隆隆地扑进大门敞开的集体户。那盏油灯的光摇曳了一下,急速地熄灭了,泥墙茅屋里变得漆黑一团,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