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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那你帮我洗漱吧,我想出去走走。”
永娘带我走过宫里的一草一木,我都不甚感兴趣,走着走着便到了一处空地,我停下脚步,摸向花掉得差不多的木樨树:“永娘,这地太空了,日后得摆上些东西才好。”
永娘毕恭毕敬的问道:“太子妃想要什么?”
我想了想,突然有了注意,兴致勃勃规划到:“摆个秋千如何?你看,那边就是桥,走累了我就来这里荡一荡,看看风景,喝喝小酒。”
“这……婢子会尽力去办的。”
永娘答的很犹豫,我倒是奇怪了:“这宫里…是不是不能随便改陈设啊?我现在不太清楚,有什么规矩你得提点,免得我犯糊涂。”
永娘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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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我承着正妃的名头,可并没有其他侧妃来请安,永娘说,东宫那位性子寡淡,只娶了我一个正妻。
屋外的御林军不让我随意走动,我只能每日坐在窗前盼着能来人说说话,如是过了两三日,第一个来的竟是皇帝宫里的宦官。
不过他倒是带了些好处,说是殿下召见,让我去面圣,正好能趁这机会出去转悠一番。
永娘帮我换上朝服,对着铜镜梳妆。我看着镜中略有些变形的人像,手里捋着长发,杂七杂八的同永娘扯着,忽然想到一件事,手中动作也停下了:“永娘,我好像不记得太子长什么样了。”
永娘倒不吃惊,梳子轻柔划过我的发根:“嗯,太子殿下知道的,只是近日殿下抱恙,怕过病气给您,所以没来。”
我顿时苦恼起来:“那我要是碰到了他,认不出岂不太尴尬了?”想到这种画面,我更苦恼地埋下了脑袋,“还有比我更失败的太子妃吗?成亲几年,摔了个跟头竟忘了东家长相,要是见面不识,真会被笑死。”
永娘温和一笑:“太子妃不用多想,太子殿下不会怪您,也绝不会让人嘲笑的。”
听她这么肯定,我微微舒了口气:“那你告诉我太子名讳,多了解一点是一点。”
永娘放下玉梳,沾湿了手指,在木桌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三个陌生的字:
李承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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豊朝是中原大国,皇宫的富丽堂皇确实是西州比不上的,但人却没有西州的生气,几列宫人经过我身边时,都低伏着身子不敢直视,我开始怀念起以前西州宫里那些同我吃耍的侍女,这儿只有永娘敢直起身子同我说话。
那些人工雕琢的美景远不似大漠荒烟的浑然天成,拘谨又妄想装成恣意,看得我提不起劲儿。
好不容易见到一处辽阔的湖泊,岸边却奉太子之命围了圈牢固但丑陋的栅栏,如此画蛇添足之举,我心里怀疑起豊朝太子的审美。
皇帝的宫殿比别处大了许多,我停在门口,有些胆怯的徘徊起来。
再怎么说,那都是拥有最辽阔疆土的帝王,我对他印象全无,如何面对实在愁人。
永娘出声催促:“太子妃,陛下还等着呢。”
我咬了咬牙,在心底给自己鼓足劲儿,大义凛然的迈入门槛,正撞见两个年轻男人匆匆出来。
打头的人脸又瘦又窄,重重的长冠架在头顶更显孱弱,眼底青紫可见,但不得不说是副好皮囊。
我不动声色地打量他胸前的绣纹,金色丝线勾出四爪长蟒,它一对小眼珠呆滞的瞪着我,模样很是滑稽。
目光逐渐上移,近午的烈阳穿过宫灯照在他脸上,眸中那抹清透澄澈,正望着我颤动。
我的目光越过他肩头,扫了眼他身后向我作揖的宦官,有了定论,试探着问道:“太子殿下?”
他的嘴唇微微张开,喉结一滚,低声道:“小枫?”
看来就是李承鄞和他的随从时恩,我没认错。高兴的我不甚标准的做了个欠身礼:“小枫见过太子殿下。”
李承鄞刚探出的手顿在半空,展开的指尖慢慢合拢,收回了手臂:“你来此处有事?”
我如实回到:“是殿下让我来的。”
李承鄞眉头一沉,见我入了殿门,竟也跟着来了。
皇帝苍老得厉害,疲惫地靠在龙椅上翻折子,看到我和身后的李承鄞,脸色微沉:“你怎么来了?”
李承鄞拱手弯腰:“太子妃怎么说也是我妻子,儿臣当有权过问。”
这语气不似动作恭敬,我看不明白他们的关系,偷眼望向跪着的时恩,时恩连忙冲我使眼色,我心领神会,毕恭毕敬的向老皇帝行了宫礼。
老皇帝摆摆手示意我们平身,对我和蔼一笑:“近来身体可有好些?”
他态度好,我也松了紧张的心:“挺好的,只是快在屋里憋得生根发芽了。”
老皇帝笑得开怀,可眼睛总若有若无的打量着阶下的我们,让我觉得他心里有鬼主意,笑里也埋了刀锋。
果不其然,他清了清嗓子放下折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既然太子妃觉得无聊,我便让太子再纳一侧妃,陪你聊天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