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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抱到自己床上,手指轻轻挠了挠奶猫儿的下巴。谢妘在昏睡中迷迷瞪瞪地感受到他的动作,四只小爪子一伸一勾,就将他的手抱在了怀里,毛绒绒的猫脸还蹭了蹭他的手腕,发出一声微弱奶气的喵呜声。
后半夜安睡无梦。
翌日醒来后,容珩早已不在。谢妘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依旧在自己房中,懒洋洋地在被子上打了个滚。鼻间嗅到一缕清冷又有些熟悉的香气,她登时一愣,站起身来,走到床边四处张望。
……这不是容珩的屋里么!她怎么在这?
她恍惚间想起是自己昨夜里被噩梦折腾得睡不着,才莫名其妙跑来容珩这里,呆了一呆——完了,堂堂长公主竟这般行为不矜贵,半夜敲政敌的房门,容珩怕不是觉得她傻了!
都是这奶猫儿的错!将她都带歪了!
谢妘暗恼,爪子扒拉了一下被子,结果扒拉出一张对着的纸。
她歪了歪脑袋,蹲坐在床上,两只爪子将纸铺开,看见上面一行沉稳端正的字,登时一愣。
纸上只有短短四个字。
辰时一刻。
谢妘瞬间便明白了,这是“长公主”将要被送往皇陵下葬的时间!
她心头没有来的慌乱,匆匆跳下床,看了眼窗边的沙漏,发现已经辰时三刻了。她急急忙忙出了房门,四处一望,没瞧见人。
正当她想冲出院子时,她昨夜睡着的那间房忽然吱呀一声开了,木芷从里头走出来,正巧瞧见她,喊了句:“绒绒!”
谢妘无暇顾她,冲她喵呜两声,想要继续往院子外跑。
木芷小跑几步追上她,将她抱起来,小声问她:“公子今天吩咐了,你若是想在府里走走,就让我跟着你一块,你若是想在屋里待着,也可以。”
谢妘喵呜一声,爪子指了指外边。
木芷“呀”了一声,挠了挠她的下巴,想带她回屋子里先吃点东西,奈何谢妘满心焦虑,木芷刚将她抱着往回走,她便挣扎着要落地自己往外跑。
木芷为难,最终拗不过她,抱着她出了院子。
她本想带奶猫儿去花园里走走,谁知谢妘挣扎着落地,竟自己朝大门的方向跑去了。
木芷赶紧逮住她,小声道:“今日不能出府,长公主的棺快要路过了,不可冲撞。”
谢妘为的就是“长公主”,如何肯听木芷的话。她想了想,冲木芷撒娇。蹭蹭她的手,又朝她奶声奶气地喵喵叫。
木芷性子软,最看不得她撒娇,最终一人一猫将容府一个对着街道的侧门开了条小缝隙,躲在门后等送长公主棺入皇陵的队伍。
谢妘心知自己今日是无法出府了,尽管她如今一只猫出去了也没有什么用。去捣乱说不定还会被护送长公主棺的侍卫立时斩于刀下,那到时候可真是有趣了。
她眼巴巴地等了一会,终于等到了自己的棺。
第9章
护送长公主棺的队伍很快来了。
长长的队伍,凄凉的哀乐,满天飞撒的白黄纸钱,这一切都让谢妘心情复杂。
她忍着心里的不舒适,乖乖地窝在木芷怀里往外看,上好的金丝楠木棺里装着她曾经的身体,正被四个身强力壮的侍卫抬着缓步而行。
棺木旁边,有一人扶棺而行,额上缚了白绫,俊朗面容上全是掩饰不住的沉痛。
谢妘睁大眼。凶手未明,谢昭明竟敢这样贸贸然出宫!也不怕被那凶手盯上!是嫌自己活得命长了么?
视线再往后,谢妘又瞧见了容珩,他紧跟在谢昭明身后,一身素白,面上带着浓浓的哀意和惋惜,一手虚虚扶在棺面上,仿佛在为长公主的过世而感到万分悲伤。
谢妘:“……………………”
她的这个傻弟弟啊!是不是不知道他家阿姐和容珩是多年的政敌啊?让容珩跟着扶棺,是嫌她死得不够痛快,还是想让她气到复活?
要不是这几日都在容珩府上度过,看着容珩此时的样子,她也要信以为真,以为容珩是在真心为她难过了。
然而经过这几天的接触,谢妘隐约察觉容珩在私底下的样子,并不太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温润雅致,毕竟她变成猫后与容珩见的第一面,容珩就送了她“扔出去”三个字,甚至还想将她的皮剥了做暖手。
谢妘:暗中记仇.jpg
棺木远远而来,缓慢路过侧门。
容珩似有所觉,略略侧头望了一眼,就瞧见了门缝后悄悄地藏着一只雪白的奶猫儿,正睁着大而明亮的猫瞳望着这边。
谢妘瞪了他一眼,容珩神色不变,恍若未觉,不动声色地将头转回去,平静中裹挟着哀伤,继续扶棺而行。
等长长的队伍走过,谢妘正要让木芷抱她回去,眼角一闪,忽然又瞧见了一个眼熟的人。
年过六旬的老人拄着拐杖,站在路边老泪纵横。他已满头白发,微微佝偻着背,朝着长公主棺远去的方向抹泪,旁边几位年轻书生扶着他,小声劝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