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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

      子道:“便将老奴打死,也要在大老爷的遂初院中分说个清楚明白!亲事素来讲究门当户对,使君官不过太常丞,成国公还是当朝大司马……四娘子,朝堂之事你虽不知,可使君官阶你不会不知道吧?”

    四娘子面色登时铁青,太常丞不过七品官职,便是上朝也只在殿外听宣,国公爵乃一品,成国公更是诸国公中位列第一,大司马之职位列三公,执掌天下兵马,一人之下万万之上;而世人眼中,阿父不过士族,岳府并非累世簪缨,勉强可说一句诗书传家罢了,自是万万不能与国公府相提并论的……

    宋嬷嬷心中咯噔一下,立时喝止道:“无凭无据,偏你这老货造谣惹事!再胡说八道,我现下便拿了你!”

    岳嬷嬷冷然一笑,直接将一切撕将开来:“今日四娘子既嫌老奴犯了口舌之忌,那便索性明说,昨日夫人去祠屋取四娘子你的谱碟时,亲口在列祖列宗面前承认,与国公夫人议亲的书函,便是三娘子带入府中、早年大老爷留下来的!三娘子何时入府,四娘子你的这门好亲事何时定下?你不妨自己个儿仔细思量。

    我只知,当年大老爷与成国公同殿为臣,文武并肩,何等佳话?大老爷生平策无遗算,天下皆知,断不可能令他唯一的女儿直到如今也没个着落!怕只怕人心生鬼蜮,大老爷若泉下有知,他唯一的骨血连柴米嚼用皆要被人锱铢计量,终身大事为人所夺……如何能瞑目安息!”

    语到后来,岳嬷嬷已是哽咽难言泣不成声。

    院内忽地风声大作,直刮得枝叶哗哗作响。

    四娘子不由看向宋嬷嬷,对方此时却生生听出一额头的冷汗,谱碟上面记载宗族至亲,议亲时俱要出示,岳夫人昨日心情激荡一时说了出口,万没想到竟会被这老奴听了去!四娘子不得不信,原来,原来她的亲事竟真是这般来的……

    岳嬷嬷语涉先人,绝无可能轻易乱说,更兼此时风声大作,似先人有灵附和赞同一般,跟来的婆子婢女俱是面现惧然,看向岳欣然眼神再不相同,原以为对方不过一介寄人篱下的孤女,却原来大老爷早早定下那样一桩亲事,那些尊贵地位荣华富贵原来合该是她的!

    宋嬷嬷咬牙:“给我捆了这老奴,堵了她的嘴……”

    侍婢婆子们你看我我看你,想动手的在犹豫,站在原地又摇摆,推来搡去乱乱哄哄一时不成样子。

    “好了!”岳欣然将盏在桌上重重一掷,场中登时一静。

    岳欣然先对阿田道:“扶岳嬷嬷坐下休息。”

    然后她看向四娘子和宋嬷嬷:“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岳嬷嬷却站起来急急道:“三娘子!”那明明是你的亲事……

    岳欣然却是抬手将岳嬷嬷扶着坐下:“无需计较……”

    先不说这时代的婚姻对女性而言有多么辛苦劳累,就岳欣然本心而言,她极不喜欢将一切都依附在一个男人身上,哪怕是身在这个时代,她也还是想按自己心意,自由自在地过活。

    而且,成国公府……老头子留给岳使君的那封书信,岳欣然并不知道其中内容,可是以老头子行事,绝不会只是给她定门亲事这么简单,想到成国公府,思及朝堂局势,无数信息在岳欣然心头翻涌,她很快有了决定,恐怕必得见一见她那位叔父了。

    岳欣然息事宁人,却未见得人人乐意。

    四娘子一指岳嬷嬷,冷冷出声道:“胡言乱语,扰乱家宅,还不将那老奴给我捆了!”她看向所有婢女婆子,阴森森地道:“敢不动作的,我必禀了阿母直接打死!”

    四娘子眉目间透出股凌厉阴狠,叫这众多婆子婢女生生打了寒战,眼前竟仿佛站着的是盛怒中的岳夫人!

    不论今日这老奴如何说,国公府的亲事她已经定下了!世子夫人只能是她!岳府终是阿父阿母来作主,只要先将这老奴除去,为了这门亲事,家中谁会说什么,谁又敢说什么?!阿父阿母定然,也只能将所有消息密密掩下,将场中这些奴婢尽皆处置干净了就是,到得那时,谁还会知晓这门亲事从何而来!

    岳欣然看向四娘子,第一次沉下了面孔。

    四娘子弯了弯嘴角笑道:“这老奴胡说八道,非议我也就罢了,分明处处贬损姊姊闺誉,我这是代姊姊收拾处置呢,纵是姊姊生气不高兴,为了姊姊,我也愿意背这个骂名哩……”

    然后她抚平唇角,透出股森森冷意:“下月我便将是成国公世子夫人!不肯动手的……打死了你们我还担待得起!还、不、动、手?!”

    那双直直盯着岳欣然的目光中,似有无声火星飞燃而出。

    她便要叫她这位三姊姊好好看看,谁才是岳府中说了算的人!谁才是未来的国公府世子夫人!她现在就要把这位目下无尘的三姊姊踩进尘埃中,叫她老老实实当自己去国公府的第一块踏脚石!

    岳欣然挑了挑眉毛:“只因为这桩亲事做靠山,你就敢草菅人命?”

    不必四娘子回答,岳欣然已经在她眼中那股高高在上的胜利得意里看到了答案。

    岳欣然竟然淡淡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