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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阿孛都日才牵着她轻轻离去,他们分开枝叶,在一棵最高大的樱花树下,阿孛都日变戏法般,变出了许多东西,铺地的席,小小案几,居然还有酒壶与几小碟果子。
坐在月光与落樱之下,岳欣然举杯尝了尝,这酒的味道清甜,香气浅馥,与樱花气息交织而毫不违和,十分美好。
她索性不去理会这个时代讲究的端坐风仪,侧坐支颐,只听着耳边的流水风吟,虫歌晚唱,心情十分愉悦。
阿孛都日看着这样阖目休憩的岳欣然,忍不住笑问道:“岳娘子,今次可有讨得你欢心?”
岳欣然睁开眼睛,眸光流转,嫣然一笑:“岂止。来,赏你,饮了此杯吧。”
阿孛都日哈哈大笑,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清风明月,如果对坐的是这样的佳人,似乎曾经觉得漫长而无味的光阴也变得渐渐有意味起来。
这酒清甜软淡,令岳欣然很喜欢,她击着桌案,兴致颇佳轻哼起前世喜欢的曲子。
春风美酒总叫人不知不觉沉醉,被天光与鸟啼再度吵醒之后,岳欣然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已经睡在乌篷船中,身上盖着厚厚外衣,不必问是谁的。
船中居然还备了洗漱之物,岳欣然掬了清水简单梳洗,看着又一天的朝霞,阿孛都日不知从哪里拎了食盒出现,里面盛着清粥、鸡子与小菜,岳欣然发现,她以前叫人签契当马夫果然是失策,然后她郑重拱手道:“原来是叮当猫先生,失敬失敬!”
她自己忍不住笑起来,阿孛都日不知道叮当猫是什么,却全然不妨碍知道她的取笑之意,只点头肃然道:“侍奉娘子么,应该的。”
阿孛都日话出口,才觉得这一语双关,破天荒竟觉得老脸微热,转开了头。
岳欣然浑然未觉,她只取出碗筷,笑着道:“昨日不错,今天你要再接再厉,拿出加倍的手段来讨我欢心啊。”
阿孛都日:……
“今日.你要进益州城?”语声含着自己都知道的不悦。
岳欣然却是正经地道:“我昨天在珍宝阁放了话,今天就算装装样子也得给他们一个讨我欢心的机会吧,不遛遛三江世族……怎么能让我心气平复呢?”
岳欣然抬头,眨了眨一双漂亮清澈的眼睛,还是很正经:“放心吧,目前还是你最能讨我欢心的,来,用朝食吧。”
她递上碗筷:“呐,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努力哄我开心啊~”
然后,这一天,接下来的数天,阿孛都日果然没有辜负岳欣然的期望,很!努!力!
岳欣然经过初雪亭时,马家那位公子“碰巧”在亭中吹箫,箫声呜咽,和着春雨纷纷,春愁丝丝,是挺映景的,岳欣然披着蓑衣脚步停都没停,倒是发现阿孛都日没跟上来,才回头看了看。
阿孛都日朝那公子道:“第三篇开曲你就吹错了宫音。”
再然后,就是岳欣然也发现对方连节拍都开始错乱起来,她不禁觉得好笑,不过,她同情地看了一眼那位公子,想了想,还是负责任地诚恳解释道:“这位公子,我连宫商角徵羽都分不清,你吹的什么曲子,我听不明白的。”
然后她朝阿孛都日招了招手,二人并肩离去。
那箫声早已经像被人被掐了脖子的鸡一般,再没有声息。
中午他们在益州城最有名的益江楼用饭,有锦衣公子大踏步走到岳欣然面前,躬身一礼,便挺直了腰,昂起了头,开始吟唱起来。
阿孛都日皱眉,只将筷子一掷,面色不好地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公子睁大了眼睛,他可是整个三江书院最擅长诗赋之人,居然被这般唾弃!
“你这个粗俗莽汉,我乃是向夫人表达一番思慕,你知道什么!”
阿孛都日只悠悠道:“我再粗俗,也知道屈子对怀王,不是这般心境。你这意辞不达的糟贱之物,就莫要拿出来影响娘子的胃口了。”
那公子面红耳赤,然后不顾同伴的招呼,掩了面快速奔下楼夺路而逃。
岳欣然啪啪鼓掌:“厉害!厉害!我先前真是屈才了!”
再然后,有人干脆当街将岳欣然拦下,他抱着一只百宝箱,朝岳欣然笑道:“我家中珍宝无数,不知道夫人喜欢哪样,便带了一些来,请夫人赏鉴!”
然后他打开箱子,夺目的五彩光辉令所有路人发出惊叹,这里面珍玉古玩无数,怕每一样都是稀世奇珍啊!
岳欣然下意识看向阿孛都日,果然,阿孛都日半点也没有辜负她的期盼,他视线只是淡漠在那箱子中停留了一会儿,就唾弃地道:“红石不如鸽血沉凝,流离全不透亮,那珍珠确是南海的,只是这么小粒一串……这些破烂,我若是你,定会半夜悄悄沉塘,只怕被人看到太丢人,你居然敢当街打开,真乃勇士!”
那人呆在原地,双目呆滞,显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随即,他关了箱子,在原地就要跳过去撕打阿孛都日。
他身旁,有兄弟按住了他即将暴走的情绪,只向岳欣然彬彬有礼地躬身一礼:“敢问夫人,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