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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宿耕星恍然:“嗨,这好赌的混帐!”
这群流浪的杂胡习性里幕天席地,生性倒也乐观,有吃有喝便载歌载舞,尤其那老胡儿,还生性嗜赌,简直没有什么不能赌的,要不是跟着黄金骑,军中规矩严格,他又不能得闲,只怕早就处处寻人赌戏了。
罕斥奴问:“你的彩头是什么?”
话唠译了,岳欣然略一思忖,随即笑了笑:“告诉他,他是赢了,就许他到亭州城中赌一天,赌资我给他。”
罕斥奴立时精神抖擞地站起来,不只是他,这群胡儿个个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如若不是岳欣然周身护卫森严,只怕他们就要围上来了。
岳欣然却将那牛骨抛给话唠,笑道:“华将军,告诉他,就比掷大小吧,你代我们出战,三局两胜。”
然后,岳欣然还向一位侍卫吩咐道:“你去寻一下石将军,就说将库房中那套琉璃盏借来一用。”
姬澜沧忍不住大笑起来:“原来那就是夜光杯。”
宿耕星也跟着笑起来,一指罕斥奴:“听到了么,我们连杯子都备好了,这酒你是定要输给我们的!”
话唠接到岳欣然的要求先时一愕,待摸到牛骨时便是一顿,随即面色古怪地将这要求转告了那群胡人,甚至将岳欣然命人去取酒杯的事也一并转告了。
只姬澜沧心中知道,岳欣然并不是宿耕星这等好奇顽皮的性情,只不知她设下这赌局到底为何了。
这群胡人立时“同仇敌忾”,围着罕斥奴一边击掌一边跺脚地打起气来。
罕斥奴挺起佝偻的胸脯当即应了下来,并要求加赌注:“要是话唠输了,除了去亭州城玩耍,那杯子也要供给他们用!”呵,敢情,这老胡儿也觊觎葡萄美酒夜光杯呢!
然后,他指着那牛骨叽里咕噜便说清了规则,这牛骨却与骰子不同,而哪面朝下代表着投中了哪面,女神胜于象,象胜于狮子,狮子胜于天堂鸟,然后不待话唠说什么,他就双手捧着那牛骨虔诚地唠叨起来。
话唠面色诡异地翻译着:“是在求他们那牛骨上头的女神保佑……我也弄不清楚,反正他都求了个遍……”
在一众胡人虔诚而期盼的目光中,牛骨掷了出去,啪叽,象在下。
话唠上前捡起牛骨,他抛了抛,在胡人紧张的视线中随手一抛,结果,却是鸟的图样不在上边。
胡人们欢呼起来,那模样极是取得了极大的胜利似的。
宿耕星多气啊,立时也大声呼喊起来:“话唠!压个女神!压个女神!”
旁边一众兵士也愤愤喊道:“华将军!压那女神啊!”
但对面的胡人歌舞极有韵律,眼见便要将他们声音给压下去,宿耕星灵机一动,一把抢过一把长刀,一边拍击刀鞘,一边呼喊,兵士们有样学样,登时一边是胡人在群魔乱舞,另一边是大魏兵士击着兵刃在摇旗助威,两边俱是声嘶力竭,令岳欣然不由觉得好笑。
那老胡人却是极得意,又再次一抛,竟是天堂鸟!胡人们登时安静下来,话唠随手一掷,象,兵士们登时鼓噪。
罕斥奴愤愤地拾起牛骨,再次虔诚地嘀咕起来,一众胡人跟着喃喃祷祝,再一投,居然是象!
话唠看也不看,再次随手一掷,女神在下!
罕斥奴懊悔地直跺脚,胡人们也纷纷唉声叹气,像是吃了多大的亏似的,宿耕星得意洋洋地踱走到罕斥奴面前,满面疙癞的老胡儿再次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取了身后另一个脏兮兮的皮囊随手一抛,宿耕星连忙伸手去接。
此时,石头正亲自送了琉璃盏来,勒马而下送到岳欣然面前,她亲自打开,晶莹璀璨的琉璃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众胡人本欲散去,此时看到这杯盏,也不由伸头在张望,发出惊叹。
只见殷红如血的葡萄酒倾入杯中,折射出瑰丽无双的绚烂朱红之光,酒映杯色,杯染酒香,交相辉映,实是此世间少有的色彩,它被岳欣然捧在手中,竟宛如一团艳光融融在她掌心,映得素手染桃色,格外惊心动魄。
原来,这就是葡萄美酒夜光杯,宛若瑰丽夜色神秘流光,果然饮此酒必须得此杯!
岳欣然捧着杯盏一递:“宿先生,请。”
看到这样清澈的杯盏、这样华美的酒液,饶是宿耕星一时都不由被震住,伸出去的手都不由有些颤,实是人在见识自己生平未见的瑰丽,难免失神。
忽然只听一阵嚷嚷,却是那老胡儿远远在喊着什么,手中还捧着一个破烂布袋,话唠哭笑不得地翻译道:“他说,要是这杯酒能叫他喝了,他便将袋中的东西送给咱们。”
众人不由好气又好笑,这胡儿当真是胡搅蛮缠,这样美的一杯酒,宿耕星怎么能让?
却见那老胡儿情急地将袋中东西倒出来,竟抓了满手,高声叫喊着,宿耕星捧住那杯盏仰头欲饮之前,还转头朝那老胡儿回以一对白眼,忽然,这对白眼就蓦地瞪大了,那举到嘴边的美酒竟怎么也没有办法饮下去。
然后,宿耕星放下杯盏,讪讪地向岳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