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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盈停住脚步,她回身朝容决行了一礼,“有劳王爷关心, 夫人比从前身子好多了, 生孩子时也顺顺利利,只是多少有些体虚,又要喂养少爷姑娘, 自然要好好补回来的。”
赵白在旁道, “看着夫人的面色是比从前红润了。”
“镇上有医馆, 她去过吗?”容决还记得孙威提到过的医馆。
“这是自然。”绿盈顿了顿, 又道,“明日,夫人又该一早出发,去一趟医馆看诊了。”
她说完,朝容决又是一礼,提着手中用麻绳穿过腮部、还活蹦乱跳的鲫鱼回了院子里。
赵白回头道,“王爷,我猜想绿盈的意思是等明日,您该跟着夫人一起去镇上。”
容决冷冷看他,“这我听不出来?”
就算没有绿盈这一句提醒,薛嘉禾离开院子时他自然也会跟上去。
林间小路到底那么长,还要过河,容决不在时也就罢了,都在近前,他怎么可能放得下心来让薛嘉禾自己坐着马车去镇上?
萧御医虽说薛嘉禾的心病解了,胎也养得不错,万事不必太多操心,容决却亲眼见过两次薛嘉禾病得要驾鹤西去的模样,记忆犹新。
算一算日子,再过两三个月,就又是薛嘉禾惯例大病的日子,容决顿时皱紧了眉,动了将萧御医从汴京带到长明村来的想法。
赵白被容决斥了一句,安静了一会儿,又道,“夫人的生辰也快到了。”
容决的思绪立时中断,转头看向赵白,“是什么时候?”
“五月十五。”赵白老老实实道,“夫人是过了生辰以后才被先帝寻回汴京,接下来两年的生辰都是在摄政王府里过的,那时王爷您……”
在容决越发冰冷的逼视下,赵白识趣地将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
薛嘉禾十六和十七的两年生辰,容决都在外打仗,有意将她不闻不问地放在了汴京。
眼下还有两个月不足就要来临的,已经是薛嘉禾十八岁的生辰了。
到了五月十五那一日,容决还不知道薛嘉禾和他之间究竟会是个什么局面。
是她愿意跟他回汴京,还是他仍在长明村等她转意?
不过贺礼总归是要准备的。
一来薛嘉禾眼下不缺钱,二来她对无价之宝有多视若粪土,曾经频频往西棠院送礼的容决早就有所了解。
曾经的薛嘉禾是不得不暂时手下他的礼,又在离开汴京时悉数留在了西棠院分文未取;现在的薛嘉禾会不会收他的礼,容决心里还真没个底。
容决望着只隔着几步距离、门大敞开的院子,在心中烦躁地啧了一声。
“王爷其实也不必泄气。”赵白绞尽脑汁地鼓励道,“至少夫人没和您大吵大闹,又将您拒之门外,更没拿簪子指着自己脖子威胁您,这已经很好了。”
容决:“……”
“我原来都想过王爷被夫人赶出门去的一幕。”赵白又道。
这一幕其实也从容决的脑中闪现过,薛嘉禾见到他后的反应却叫他吃了一惊后又心中凉了一半。
“你要是真觉得现状比那些更好,就大错特错了。”容决道。
赵白耿直道,“王爷难道更喜欢被夫人拒之门外?”
容决没好气地扫了赵白一眼,“出了汴京,你的废话也变多了。”
“王爷有意让我去和夫人搭桥,我有意练了练搭话的功夫。”赵白一本正经,“夫人同我说了,她对王爷并无恶意,这难道不算好事?”
容决眯了眯眼,没说话。
薛嘉禾对他毫无怨怼,更毫无歉意,即便见面也会颔首温和一笑,带着十足的迷惑性。
容决自己都有那么瞬间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或许,她准许了他的接近?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君不见薛嘉禾对村中无论什么人都是一视同仁的态度,孙威家的毛孩子虎儿得到的笑容和夸奖甚至还多一些呢。
薛嘉禾只是礼貌地将容决划到了和自己毫不相关的陌生人范畴之中。
即便她朝他笑得多了,也也不是拉近距离的意思。
倒不如说,反倒因为不愿接受容决的心意,而有意将他隔得更远了。
赵白在旁又出了另一个主意,“孙威对王爷忠心耿耿,他又是村中数一数二和夫人交好的人家,王爷不如将事情和孙威坦白?”
容决沉着脸道,“让孙威知道他就是薛嘉禾惦念了十几年的故人?”
“孙威有妻有子,知道也不会如何。”赵白合理推论。
容决仍旧想也不想地否决了赵白的提议,“不行。”
看孙威对十几年前的往事一无所知,便能推测出薛嘉禾必然没有告诉他,她有她的考量,容决不想贸然插手引起她的不满。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就支持薛嘉禾这缩头乌龟似的做法了。
薛嘉禾明明在意得连梦里都会见到的故人,明明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她居然还能忍得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