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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麻痹的快乐残留在体内,好似整个人都坠在云端似的, 叫人害怕又沉醉。
薛嘉禾用力地将不自觉碰到一起的指尖狠狠捏紧, 暗自发誓再也不碰酒了。
绿盈察言观色道,“殿下,外屋的榻修好了, 您看是不是给支回去?”
薛嘉禾立刻点头, “现在就支!”
管家闻讯赶来时, 绿盈已经指挥着西棠院里的人把容决先前打地铺的那家当又给装回去了——一个多月前才刚拆了的。
管家:“……”他看看薛嘉禾, 十分小心地询问,“长公主若有什么吩咐要交给我……”
话还没说完,薛嘉禾打断了他,“没有,你去忙你的便是。”
管家不动声色地在这两句话的时间里悄悄地打量了薛嘉禾,见她眉间仍然带着倦色,又想起昨晚半夜里下人送了热水去西棠院,顿时心中了然。
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是,长公主,那我便退下了。”
至于容决回来该怎么办……管家心想他该去趟八仙楼买那杜康醉鸡了。
容决同管家想的一样,然而这次薛嘉禾显然没从前那么好哄,容决好声好气地哄了几日也没能把地铺给拆了,只得忍气吞声地睡了几天外屋。
第四日时,容决半夜灵机一动,悄悄起身摸到了内屋,脱了鞋上床,轻手轻脚去碰薛嘉禾。
才刚搭上薛嘉禾的肩膀,她就皱着眉翻了个身。
容决只道薛嘉禾又是借睡骗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却瞧见薛嘉禾下一刻便裹着被子往他怀里熟门熟路地挤了进去。
容决碰碰她微凉的手脚,皱着眉把人抱紧了。
薛嘉禾虽说如今不生病也不喝药,但底子到底比别人弱些,平时看不出,手脚冰凉却是个老毛病。
不过她都送上了门来,容决自然也不会拒绝——他都不必怎么动作,薛嘉禾已经同前两个月一样把手脚都贴在他身上取暖了。
对容决来说倒是小意思,他轻轻揉搓着薛嘉禾的指节,心道该叫萧御医再来一趟了。
薛嘉禾这一晚睡得尤为太平,和前面几个晚上常翻来覆去的不同,暖烘烘的特别舒坦,迷迷瞪瞪醒来时还在想这简直就跟身旁放了个暖炉似的。
刚想完这念头,她一睁眼就看见了容决的脸,登时一怔。
——这人什么时候偷偷跑到她床上来睡的?
薛嘉禾撇撇嘴,伸手戳容决两边脸颊,硬是提着嘴角给他凑了个笑容出来,把自己给逗乐了。
容决眼也不睁地把薛嘉禾双手握住压低,亲了亲,才道,“不睡了?”
也不知道这人是生来如此还是早就醒了,说话时嗓音微哑却清醒得很,除了低沉两分根本听不出是刚醒来的人。
薛嘉禾迅速板起脸把笑意收回去,“谁让你进来的?”
容决睁了一边眼睛看她,“你又没说不可以。”
“这话你倒是记得挺牢,我说‘不准’的时候偏当听不见?”薛嘉禾皮笑肉不笑。
容决维持着近在咫尺的距离看了薛嘉禾片刻,将她往怀里一扣,沉声唤道,“苗苗。”
薛嘉禾怒不可遏,“你给我下去!”
绿盈在门外听见这声怒吼,见惯不惯,她将热水放在内屋门口,往屋外走了几步,出门果然就见到了赵白。
两人对视一眼,一个耸肩一个摇头。
绿盈:“都五天了,我可不想再闻那鸡肉味了。”
赵白:“总比满汴京找谁家鸡料理得最好吃要轻松,你可省省吧。”
大眼瞪小眼地沉默半晌,两人又同时叹了一口气。
不消片刻,容决便从屋里走了出来,衣冠堂堂,仍是那个一眼能吓哭朝中大臣的铁血摄政王。
……若不是绿盈和赵白方才都听到了那句“你给我下去!”了的话。
两位主子一分开,绿盈和赵白也分别有了自己的活干。
看着绿盈往屋里走,赵白认命地跟在容决身后道,“王爷,城郊有家叫花鸡是老字号……”他简洁明了地将这店介绍了一遍,又犹豫了一下,才道,“王爷既然要哄殿下,何必又特地惹她生气呢?”
容决侧脸看他,面色却很放松,“哄是要哄的,但刚才这也不是坏事。”总躲着也不是个事,不如找机会叫薛嘉禾当面发泄便是,她踢那两脚软绵绵的,对容决来说实在是算不上疼。
赵白:“……”行吧,反正这威风扫地的事情也不足为外人道。
“太后身边那个小丫头的事查得怎么样?”容决问了正事。
赵白神色一肃,“确实是太后娘家堂姐改嫁之后改了姓的孩子,太后堂姐因病去世后,得先帝准许,太后将无人照顾的何盛乐接到了宫中抚养,在宫里是当半个公主的。”
何家没什么势力,周家又倒了,回京两个月的时间里容决忙着处理南蛮的战前事宜,一时真没将一个曾经的周家小姑娘放在眼里。
——周家的外嫁女不少,他没心思一个个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