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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已束手就擒,为交换家人的平安吐出了不少东蜀的密报,仗打得比预料中还顺利两分。
再譬如毓王妃在被捉后想同他会面商谈,容决信中反复强调他绝无看对方一眼的意思便直接收监审问了。
薛嘉禾时常看着家书中游龙走凤的笔迹,想象那个战报都懒得写的人是怎么一字一句写下这对他来说实在过于繁琐的家书,想着想着忍不住笑了。
最近的一封家书最后,容决写着不日即归。
薛嘉禾放下信纸,提笔想了想,回了一封极短的回信。
——盼君已久。
……
站在城门口和幼帝及百官们一道迎接班师回朝的大军时,薛嘉禾心中有些恍然。
她想起了同容决成婚一年半后的那个夏天,季修远匆匆忙忙地到西棠院告诉她,容决打完了仗马上便要回京。
当时吃着梨子的薛嘉禾事不关己地想:只要他不休了我,回不回来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日她乏得很,也没有专门去迎容决的兴致,在西棠院里一个盹儿打到了容决进她的院里。
那一次容决回京时嚣张得很,眼里没有幼帝也没有她,一人策马掠过迎他回朝的众人便径自回了摄政王府,叫皇宫中的庆功宴泡了汤,何止狂妄两个字了得。
幼帝也记起了上次的教训,他稳稳地坐着,声音极低地换了声皇姐。
薛嘉禾微微侧脸同少年皇帝对上视线。
“这次摄政王府里已经备了酒吗?”幼帝小声问道。
“明日才会送到摄政王府。”薛嘉禾含笑答道,“陛下放心。”
叫薛嘉禾觉得不负先帝所托的正是如今在她的作用下,容决和幼帝之间关系终于不同以前一样僵硬。
就如同庆功宴一样,容决不会再像上次那么直接地甩幼帝脸子了。
“朕还真不是很放心……”幼帝嘟囔着看了薛嘉禾两眼。
虽说担心的不是同一件事就对了。
随着通传渐近,薛嘉禾也能远远看见军旗的影子和远处那乌压压的人头了。
她稍稍眯了眼,颇有些徒劳地尝试在那军阵里找到容决的身影。
——找当然是找不到的,如果不是有个人策马而出,同身后的军阵飞快拉开了距离的话。
薛嘉禾不必仔细分辨就听见身后朝臣中传来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那好似是摄政王……”
“这场景我好像曾经看过一次……”
“若是摄政王策马从咱们头上直接踩了过去的那次,那我也看过的。”
“……这,总不至于再来一次吧?”
众人纷纷的猜测叫薛嘉禾面上笑意不自觉地扩大了两分——原来触景生情的还不止她一个。
那单骑的身影很快疾驰到了近前,在群臣都商量着从哪儿让开一条路的时候,威风凛凛的骏马在众人面前停了下来。
骑在马上那人颇为敷衍地道,“陛下,幸不辱命。”
幼帝还没说话,马上之人已经扯着缰绳上前两步靠近了薛嘉禾身旁,他弯腰伸了手道,“来。”
穿着一身华服的薛嘉禾失笑起来,她偏头看了幼帝一眼。
幼帝沉重地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
“我喊的又不是他。”容决嗤之以鼻,他握住薛嘉禾含笑探来的手,轻而易举地将她捞上马背护在了身前,低头堂而皇之地亲了亲她的额头,“先回府。”
他说着,目中无人地就要从百官中间穿过,还特地挑衅地看了一旁的蓝东亭一眼。
薛嘉禾低声制止容决,“等一等……”
“不等。”容决低声道。
他话音一落,战马便嘶鸣着奔过了城门,闯入了后头夹道欢迎的民众眼前。
薛嘉禾捂了烫起来的脸,“等一等,后面好多人……”
容决目光四下一扫,扬眉,“你自己上的马,早不想到会被人看见?”不等薛嘉禾回嘴,他便笑了起来,将薛嘉禾扣入自己怀里,“抱紧了。”
薛嘉禾下意识依言抱住容决劲瘦的腰,果然下一刻战马便撒开蹄子在宽敞的街道上狂奔起来。
两旁民众后知后觉地爆发出了先前被吓住的欢呼声。
薛嘉禾原是又恼又怕的,可侧脸就贴着容决的胸膛,将他略快的心跳纳入耳中,她不由得平静了两分,弯起了嘴角来。
——这人耐性不好,也或许真是等不及了。
她想着,往容决怀里又挤了挤。
容决冷硬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被风吹得没了什么气势,“薛嘉禾,你收敛着点听见没。”
薛嘉禾权当没听见,等终于在摄政王府门口停了下来时,她才直起身抚了抚被风吹乱的头发,含笑道,“摄政王殿下曾被自己在先帝面前说过的话打了脸,其实我也有的。”
容决扬了扬眉,不明所以地翻身下马才朝薛嘉禾伸手,他漫不经心地问,“哪句?”
薛嘉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