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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身上总是瞧得见一些钝伤。他不说,白莫也懒得问。但也仅有这样了,他折在白莫手里,是他咎由自取,半点也怨不得人。
本来那也不是她的关系,他的眼睛,为何如此,他都不知。他没法回答,于是就只摇了摇头。
白莫的下属已经回来了,他在屋里屋外搜寻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可以饮用的水。于是只好先回来复命。
穆凉听白莫要水,全当她渴了。有客人来,他这个做主人的却连杯水都没得招待,想来是有几分失礼的。
他把头向说话的人那里侧了侧,低声的说道,“出门向右三百步左转六百步,右手边有一口井。”
他这样的计量方式让白莫更揪心,手不自觉的收紧了几分。穆凉本就瘦的脱型,被她攥得并不舒服。他只能低声安抚,“无碍。”
白莫瞪着他,一字一句的质问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穆凉见躲不过,只好敷衍道,“近来而已。”
白莫虽然又气又急,但她终究不是大夫,她不懂,就什么也做不了。着急的最后她只能命令穆凉把眼睛闭上,穆凉依言就合上了眼。他的双眼,其实不痛不痒,却偏偏什么也看不到。
但白莫实在难得担忧他,穆凉便也不好拂了她的好意。
就算是……为了慰藉两年前就死在牢中的那份无疾而终的单恋也好。
第13章 医治——
穆凉叹了口气,他知道白莫着急,知道白莫关心他。但这些情绪,全都是源于她的愧疚,只是她想起自己做过的坏事,一时突发兴起想要怜悯一番那个被她践踏得险些死去的低贱东西罢了。不只是对他,对所有的鸟兽鱼虫,全是一样的心思。就像是饿死一尾锦鲤后偏觉自己残忍,继而为它掘一方坟墓。
而后,就会再想起当初为什么要饿死那尾锦鲤呢?原来是因为它搅浑了池塘里的水,或是咬死了别的鱼。它本来就该被饿死的,再之后又会怎样呢,穆凉却不敢想了。
他自嘲似的笑起来,难不成要从那方坟墓里掘出尸首来鞭尸吗?
他把自己缩进壳里,小心的躲避着白莫的情绪。纠缠了十年,他几乎一无所有了。也就只有肢体还算健全,只缺了一双眼睛罢了。他不想也不敢再和白莫纠缠了,他又有什么还能失去呢。当初执着的喜欢,他已经忘的干干净净,所以,就算他烂死在这穷乡僻壤里,他也不想白莫再回头悔过。他受不起,也早就怕了。
“跟我回京,我找御医给你医治。”白莫以一种命令的口吻说道。
穆凉不着痕迹的后撤了一些,“不必。”
无妨,无碍,不必。字字得体,却又疏离。白莫强压住心头的不舒服,欺身上前。
“跟我回去。”只是忘了穆凉是瞧不见的。
“我曾立誓此生不再回京城。”
白莫咬牙切齿的说道,“那又如何?就算真有十八层地狱,我替你下了就是。”
穆凉失笑。
他不是一个爱笑的人,他是冷漠的,也是疏离的,大多数时候他严肃到苛责,所以军中大多数人都怕他。
只是他在鬼门关前爬了好几遭,一个不慎可能再也没机会如此这般,于是嘴角总是不自觉的就浮起一个弧度。那种喜悦像是从心底散发的,慢慢的让他抬起了嘴角。但在白莫看来是嘲讽的,但骄纵如她,这一次也不敢喧哗。
“殿下,不可造次神鬼妖魔之道。”
白莫抓着穆凉的衣服不放,眼泪一直在掉。但是她不敢哭出声,连抽噎的时候都不敢发出声音,生怕穆凉能听得见。她已经习惯了所有的事情都让穆凉去扛着,而她就负责在一边纳凉然后出言讥讽两句,可如今穆凉如此困窘,她除了哭居然什么都不会。
“可是有受过伤?”
“并未。”
白莫按着穆凉让他靠在床头,她甚至贴心的给他整了整被子,命令他闭目养神。其实木质的床头不比白莫宫里裹着绸缎的床栏,他靠在那上面并不舒服。但是这样小的事,他是不会说的。若不是痛苦极了,他都不会轻易说与白莫。他虽然辩不出白莫的脸,但听着方位,他痴痴傻傻的对着白莫的方位笑。虽然他已经不会再和白莫纠缠不清,也不会被她轻易牵扯思绪,但人活到这分田地,能再看到这个曾叫他心心念念的姑娘,也是一桩幸事。虽说,也并没看到。
就算是梦,也是美梦一件。
过了些时候,白莫的侍卫总算取了水回来。到底是宫里出来的,不食人间烟火似的。跑了大老远,却只盛了一只碗的水,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