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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洛霖叹息一声,与临秀对视一眼,轻声道:“浮梦丹。”
润玉并不惊讶,在洛霖问他幼年之事时,他已经隐约觉察到了些许,得到了心中所想的答案,润玉叹道:“原来如此。想必家母必与母……天后有隙乃至仇怨,想必润玉是用以巩固天后之位的棋子。或许,家母与洞庭君有关?难怪……”难怪他并无幼年记忆,难怪天后在旭凤出世之后对他判若两人冷待乃至陷害,润玉那双宛如蕴藏千万繁星的眼眸一黯,双唇微抿。
在全息中一次又一次地以不同的视角看着所有事情的发生,甚至还可以听到发生时很多人的心声,锦觅自认自己对润玉的心性智谋不说十分的了解,也有七八分了,也并未想到润玉远比自己所想更加心性坚忍,喜怒不形于色,就连乍听此等消息,依然能如此冷静。
锦觅不知道,润玉藏于袖中的双手握成了拳,他绷紧了全部的心神不愿意让锦觅和锦觅的至亲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一面——世间情爱,大抵便是如此,不愿意在她面前示以脆弱,怕她伤心,却又怕她不伤心。
润玉定了定心神,手腕上的人鱼泪微凉的温度让他轻轻放开了握紧的双拳,他躬身一揖:“今日乃水神仙上巡视水族之日,润玉……”
洛霖闻弦音知雅意:“今日夜神大殿与小女锦觅在花界与二十四位芳主叙旧,我与临秀因公务提前离席。”
临秀与洛霖目光交接,轻柔一叹。
天帝太微与天后荼姚,皆非善类,润玉身份尴尬,是长非嫡,自然只能收敛锋芒避事不出,因而六界皆知火神二殿战神无双,夜神大殿则是只闻其名。
这些年来,润玉在父帝偏爱,母神跋扈,二弟莽撞的情况下,能求得容身之处,安稳偏居一隅,自然是步步小心处处谨慎,甚至于这种谨慎已经刻入了他的骨血,无法抛却,他谨慎小心地试探着所有人,不敢越过一步,生恐一旦出错便是万劫不复。
润玉一怔,眼前的洛霖临秀投注的目光,令他有些许不明,令他想起了在旭凤还未出世之前的母神——不是同情,不是怜悯,可是他也说不出,那是什么。
锦觅见润玉与洛霖达成协议,心内叹息一声,纵是见过千百遍,她到底是太过稚嫩,远不如对于帝王多疑心性知之甚深的几位上神。
“谢仙上成全。”
“无需多礼。你……”洛霖原想叮嘱只需对觅儿好便够了,言语在喉头打了个转却咽下了,君子宽厚,不愿意在润玉知晓身世之前再提其他。
临秀悄悄瞪了一眼不知人情世故的师兄,对润玉嗔道:“你只需好好照顾觅儿便够了。自家人,哪需要这么多礼数。”她素来细心,惯能体察他人之心,要知夜神大殿此时纵是力持镇静也不过是表面功夫,师兄这般君子固然是美德,却远不如她这句嗔怒能够安抚谨小慎微的夜神之心。
润玉紧绷的心弦一松,他腼腆一笑,一揖应道:“是。”
锦觅看了这个又看了那个,晕头转向,她有些看不明白,为什么临秀姨一句话,小鱼仙倌的眼睛就像是暗夜中点亮了烛火一般,再无方才的暗沉。她忽然明白了洪柃今上神所言,夺舍之人,便是见证了原主经历的一切,所见非虚,所得匪浅,也永远无法代替原本的那个人,因为每一个人都是独立个体,所做的决定所经历的事情皆不同,扮演一时容易,扮演一世……
洪柃今大神道:“心性易移,一念成魔。”
锦觅千年历劫所得不浅,然在场诸位仙神动辄万年寿命,又并非原本的“锦觅”那般不思进取,在各自擅长范畴自然是远比锦觅优秀许多。
水神洛霖生性高洁,不愿与小人同流合污,却能在官场倾轧中全身而退,风神临秀亦然,而风神临秀在体察人心方面又远比君子端方的洛霖强上许多;夜神润玉天帝不亲天后不睦,偏居一隅安康度日,不堕心性,自是擅权谋有城府;花界众芳主在统领花界和种植草木之上,各有心得。
此时的锦觅空有理论知识,还未意识到,她的班子已经初具雏形。
众人商议既毕,洛霖与临秀携手而去。
锦觅与润玉被洛霖收进了袖里乾坤。
原本洛霖、临秀和众位芳主皆不愿让锦觅过多地接触这些阴诡之事,但锦觅既然开口,剑指二位至尊,那……他们不得不做好万全准备——或许,锦觅见识了这些手段,会知难而退,用温和的方式来解决问题,而不是动辄覆灭天帝之治。天帝太微手段不堪,御下颇有心得,又有武力震慑,若将他拉下宝座,天界不稳,届时魔族趁隙而动,遭殃的便是六界众生。
洛霖素来宽厚,以和为贵,步步退让,他与太微相识于微时,还是相信太微会保有那么一丝仁义。
临秀知晓洛霖心思,毕竟他们“相敬如宾”数千年,师兄妹数万年,她暗笑师兄天真,却又敬佩他能抱持这一丝天真。与洛霖相反,临秀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度太微——抛弃梓芬,又在梓芬走出情殇与师兄情意绵绵之时横刀夺爱,巧取豪夺,囚禁玷污梓芬,害得梓芬被那善妒的荼姚施以毒火,产下觅儿之后力竭而亡,君夺臣妻,君侮臣工,太微在临秀看来,是自诩深情的拥有权势的渣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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