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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了低头,修长睫毛低垂,掩住了那双藏不住情绪的明眸。

    此时,她听到了润玉的传音入密:“觅儿,若是有空,我想听听异界的律法,异界的‘令行禁止’。”

    锦觅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润玉,按着在全息所见,她推测过,或许润玉会是第一个接受异界第一个认同异界的,但她从未想过,不过短短一天,在她的预估中,润玉此时应该尚为身世自伤,怎会将话题转换得如此快?而他竟将眼光直接放在了律法上,着实令她震惊。

    锦觅收回了目光,微微垂下了头,喃喃低语:“难怪……”难怪在全息所见,只有润玉一人太上忘情,化天地,见众生,难怪只有润玉被逼到了绝境反击得如此决绝,知世故懂人心而不沉溺善恶,守住自己的底线,君子如竹,心中有节。

    洛霖叹息一声,听从了临秀之言,他并非不知自己步步退让实在不妥,但是十几万年形成的行事准则,实在很难变化,他也深信太微应该对他留存着一番仁善,不至于不死不休。

    陷入思绪中的洛霖并未察觉,锦觅与临秀悄悄换了个眼神,临秀微微点了点头。

    几人商议妥当,将洞庭君洞府以术法结界掩盖,洛霖催动法咒,将锦觅润玉簌离和那名孩童皆收入袖里乾坤。

    洛霖与临秀携手出了洞庭湖,他一眼便看到了囚于结界之内似是陷入噩梦的彦佑君,停下了脚步,转头以眼神征询。

    临秀轻声道:“听闻彦佑君在凡尘中轻薄了不少女子,以囚梦术让他体会一下女子身不由己之苦,并不过分吧?”

    便是洛霖宽厚仁德,想到不久前彦佑对锦觅的轻薄言语,将心比心,他又怎能说出过分之评语?若不考虑其他,只以父亲身份评价,他甚至觉得惩罚实在太轻了。

    “今日我们皆听到锦觅所言,异界中,女子若是遭遇不幸,可以向官府求救,官府会对那些人施加严惩,颇为令人欣羡。若是当年梓芬亦能报官,那该多好啊!”

    “临秀,你这是给觅儿当说客吗?”

    “不,我是替梓芬做说客。觅儿说得没错,师兄,梓芬的悲剧,并不是因为情爱的失败,而是因为强迫她的,是高高在上的天帝陛下!”

    “慎言!”

    “师兄,莫要自欺欺人了。请师兄回去,好好想想,我与觅儿所言,是否在理?”

    “……临秀……”

    洛霖与临秀的交谈可以称得上不欢而终,相处多年倒不至于有什么隔阂,至多沉默一路罢了。

    临秀的话语虽未动摇洛霖坚守的“不争无尤”,却也在洛霖心中投下了一颗种子,微小的星星之火悄然在水神的心中燃烧。

    第11章 章六  掌风族机变世无双  握水族心中怀柔善(上)

    回到花界,二十四芳主皆是讶异——去了一趟洞庭湖,为何将据说是洞庭君的红衣女子扛了回来?还附赠了一条白衣小泥鳅?

    芳主们疑惑地看向了水神洛霖和风神临秀,毕竟夜神温润守礼,绝不可能在长辈在场的时候越俎代庖,却见水神和风神都将眼神落在了锦觅身上。

    锦觅?纵然锦觅历劫归来的言行令众位芳主刮目相看,生出了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之感,也与风神临秀心照不宣想要引导锦觅做好走向那条布满荆棘的道路的准备,但在她们眼中,锦觅还是那个躲躲藏藏逃避责罚的“花界精灵”,在水神、风神和夜神皆在场的情况下,自然不可能由她决策诸事。

    锦觅见到众人目光集中在她身上,抬眼看向环绕她的诸位长辈,面容沉静,千年前那个跳脱天真的葡萄精灵已经不见踪迹:“的确是我做主带回了洞庭君。先前锦觅说过,在全息见到了许多事情,就包括洞庭君的事。小鱼仙倌,小乖乖呢?”

    “魇兽在璇玑宫内,觅儿可是想它了?”魇兽前日吞噬了不少不太适合在觅儿、水神风神二位仙上还有花界二十四芳主等观看的梦境,润玉不敢冒险将它带来,他叔父月下与他二弟旭凤的行事,便是他不是觅儿未婚夫婿的立场,也不曾对觅儿倾心,仅以叔父、旭凤的亲人立场,也不得不说一句“荒谬”!

    觅儿与旭凤有恩,自当奉为上宾,以礼相待,从未闻听将恩人充为仙侍书童呼来喝去,也从未听闻将恩人“收房”之说,更是从未听闻教导如同一张白纸的恩人以天香图册和话本开窍,他们究竟与觅儿何等深仇大恨,如此作践于她?

    就连送来梦境的素来妒恨锦觅的穗禾都感叹了一句,“原来所谓真情不过如此”,她苍白的病容依旧,却没了前些日子所见那般怪异,对旭凤的执念也不彰显于面上,不知是放下了亦或是放在心头不显。

    润玉相信在场众人皆对觅儿一片真挚爱护之心,却也难免担心教导出男女不辨的觅儿的花界众芳主不通世俗,将事闹大,届时六界流言纷纷,就算将觅儿与世隔绝,又能躲到几时?要知言语如刀,杀人剜骨,更何况和桃色有关的流言?

    再则,润玉这千年来寻觅锦觅虽然与月下、旭凤疏远不少,却也不能不感念昔时叔父、旭凤予以他的在天后荼姚压制下的些许温暖。

    润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