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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你且回花界,不要让人知道你修得此术法,尤其是天界之人。若你真心担忧,再过几日,或许父帝还会再让花界运送粮草,你可借机前来此处,我有一事交托于你。”
说着,润玉修长白皙的手掌一翻,掌中托着一物,只见那物事是一块石头,大如雀卵,七彩斑斓,莹润有光:“此物乃是罗睺星君交付,大战之时必有观尘镜可见战事,你见情势无可逆转,便捏碎此物,自可回天。觅儿,此事重大,我等性命,交托于你了。”
锦觅接过那石头,明明轻盈如羽,她却觉如接过了一座山:“好。那锦觅就祝二位马到功成奏凯而还,先行离开了。”
说罢,锦觅将斗篷一拉,又把面容和身形掩得严严实实,出了营帐。
栖梧宫中,火德真君步入豢养之所,满目皆是羽族飞禽,不禁怔然,那双奇大无比的眼眸黑沉如暗夜,他冷声道:“今日方知,物伤其类四字如何书写。”
他振袖挥手,磅礴浩瀚之灵力轻柔地推开了所有的牢笼。
“去吧,回去你们应去的地方,就算弱肉强食,就算天灾人祸,也好过囚于此地,只见寸方天地。”火德真君温柔的声音就像是一个对蒙童再耐心不过的夫子,就像是对着不懂事的孩童循循善诱的父亲,他再一振袖,双手负于背,抬首望向栖梧宫上方。
只听一片叽叽喳喳之音不绝于耳,片刻,一只朱色焰鸟摇摇晃晃地扑打着翅膀缓缓地飞到了半空,它竟有几分孤注一掷的孤勇,像是无数次都曾经想要从栖梧宫逃出而不得法门一般,它闭着眼睛扑上了原以为必被阻拦的结界之墙,却只听到了风声簌簌。
它睁开了眼,一声清越之鸣响彻云霄。
火德真君含笑看向了跃跃欲试的众雀鸟。
鸟鸣声声,群鸟盘旋数圈,似致谢似欢喜,而后振翅飞向了远方。
火德真君心思一转,不着痕迹地将数道法力灌注他们身上——太微荼姚各有所求,他不担心这些飞禽的安危,但囚于此地,只怕早失了警戒与生存之能,该让它们吃吃苦头,紧急关头保它们之命也就够了。
火德真君看着那鸟群越飞越远,飞向了鸟族聚集之地,不由叹息:“倦鸟还巢,唯愿你们不是自投罗网。”
“那就要看陵光前辈的诚意了。”伴随着环佩作响之声,荼姚人未至话语已至。
“放心,”火德真君微微转了半个身子,对荼姚露出一个堪称“慈祥”的微笑,“在为后人讨公道之前,你儿并不会出事。”
荼姚眉头一跳,她为旭凤可上天入地可斧钺加身可舍弃一切,自是留意到了火德真君此语言外之意:“荼姚深知陵光前辈修行多年,阅历丰富,必有救援小儿旭凤之法。荼姚愿立上神之誓,上神若肯援手小儿,救小儿旭凤于水火之中,荼姚自当下令鸟族善待陵光前辈后人,再奉上自己性命为小儿一时行差踏错赎罪。”
荼姚一片爱子之心,真挚恳切,只换来了火德真君一声冷笑。
“哈,食我族血肉后人,用善待和一条命就要做抵?”火德真君一双大眼笑得都眯了起来,语调温柔平和,却远比怒火中烧还可怖,“再者,天后的一条命,可远比你自己所想值钱。天后代表的,是天界,天界的天后为了给朱雀一族赔罪,自尽前下令善待朱雀一族,你觉得自己做的很好,情深义重?现在的鸟族,化形了还是鸟脑子吗?你这是赔罪么?你这是将我族推入万劫不复之地,天界难容,鸟族忌惮,将来还有我族立足之地吗?或许,是我小看了天后,天后想要一举多得,为子筹谋?”
火德真君的语气温和并不咄咄逼人,但连续几个问句却让荼姚毫无招架之力。
荼姚对于太微的了解,源自于朝夕相处,源自于都是重权势胜过一切的同类,甚至源自同为旭凤血脉至亲,如今面对朱雀神鸟,因了血脉的限制,对于朱雀神鸟颇有几分天生忌惮,再加上对于朱雀神鸟确不了解,竟有几分左支右绌的狼狈感,竟有几分当年被师父斥责的心虚之感。
“你也是鸟族,你看看这些笼子,关的皆是和你一般有飞羽的鸟族,皆是和你一般……然后杀其取肉,养其取卵,你们这种行为,与魔何异?”火德真君之语让荼姚不觉将目光投注在那些笼子之上,荼姚一愣,她从未踏足此地,只当是栖梧宫豢养了些许鸟族,也不是什么大事,如今这般一看,不觉背脊发寒,若说豢养了一两只鸟族,她还可说旭凤少年心性,也就是玩心重了一些,将来补偿这鸟族一家也就是了,但如今……
鸟族感应,荼姚可以感受到这里原先豢养的,远不止自己所想的一两只鸟族,范围之广,简直网罗了所有鸟族……荼姚想起了火德真君所言,窃运道之说,身躯一震,自神魔大战之后,鸟族表面强盛,实则颇有些青黄不接,而这些,又与旭凤——旭凤的第八魄所沾染的魔气,是否有关?荼姚自知能坐稳天后之位背后的鸟族究竟起了多大的作用,不禁背脊发寒,而她又究竟为何与穗禾隐雀一道昏了头,同意了进献雀鸟当做天界食物?太微和其他天界之人竟也毫不觉得奇怪?越想荼姚越是站不住。
“我也不妨告诉你,你儿沾染的魔气,与姻缘府应有莫大关系,至于是什么关系,就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