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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行吧,估计人家压根没想太多,只把他当成个涂药的人支使罢了。

    脚背纤瘦,脚趾圆润,一看就是不曾干过重活的人,早就看出来了,这就是个矜贵的大小姐。

    伸手去拿桌上的袋子,抓到那管药膏,拧开,反过来用盖子尖端扎开。

    大小姐么,总归跟他们这些底层人物不同,不曾吃过苦,不曾受过亏,蜜罐里长大的,总是天真难免。

    他早知道,何必计较那么多。

    魏坤低着头,捏着那管药膏:“上午的事,我道歉。”

    周莞回信息的手一愣,抬眼。

    他一向是奉行大事不惹,小事不理的。毕竟拖家带口,要不是没办法,他不想跟那些人扯上什么关系。

    但这样的原则在她面前显然行不通。

    女人不是五大三粗的汉子,水一样娇嫩,得宠着哄着,虽他并不需要这么做。

    他挤出一大坨药膏,敷在她脚背上,又去拆棉签。

    房间里安静了好一瞬,外面风声渐大,敲在木窗户上,轻轻的。

    好半天,周莞才出声,眼帘低着,道:“算了,我也不对。”

    魏坤瞟一眼,又低头,打趣道:“你还会道歉。”

    周莞脸色要黑,难道在他眼里,她就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

    魏坤又敛了神色,还是要教训:“我语气是不对,但也不是不管你的意思,你确实不该那么冲动。”

    周莞这次倒没有硬着跟他犟,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

    “出门在外,谨慎总没错吧?向黑那个人……算了,反正你记得我是为你好就行。”

    “嗯。”

    “……”

    听着怎么这么敷衍呢?

    本想拿着面前随便给他刮两下,想起上次被嫌弃手重,下意识的,手上动作轻了点。

    魏坤低着头,两道浓黑的眉毛,像他这个人,锐利张扬;鼻梁挺直,薄唇似乎翘了点,专心地给她涂药,似乎诧异她这么听话,没忍住抬头瞥了一眼。

    四目相对,琉璃一眼的眼仁,纯澈清透。

    一愣,魏坤先移开眼,手重了下,戳到晶莹的水泡。

    周莞哼了一声。

    他忙收手:“抱歉。”

    周莞眉心拧着,没好气道:“这么用力干什么。”

    魏坤被吼得一愣:“哦,那我轻点。”

    周莞懒懒的,脚趾放松地踩靠在大腿上。

    涂着涂着,粗糙的神经总算意识到这个姿势似乎有点不妥。

    她往后靠着,让他伺候,脚上松着劲儿,不知不觉,便往里滑进。魏坤本来没多想的思绪又乱蹿,大腿肌肉绷得紧紧的。

    脸色也绷着。

    脚上好几个水泡,火辣辣的,冰凉的药膏抹上,舒服不少。

    周莞换了个姿势,脚不知道怎么,像是碰到什么,魏坤跟针扎一样,倏地跳起来。

    脚砸在地上,周莞不悦蹙眉:“你干什么。”

    魏坤两眼圆瞪,烫手一样把药膏丢她怀里:“自己擦。”

    然后转身走了。

    人走了,房门大开着,夜风呜呜。

    周莞愣了半秒,心想魏坤又犯病了,把脚踩在床板上,下巴压着膝盖,拿棉签细细擦着水泡。

    男人手糙,没个轻重,弄得她疼死了,可是却比前天好许多。

    周莞垂着眼帘,睫毛颤了颤,抱着脚,一一给水泡点涂上药膏,心想,这次就懒得跟他计较。

    总归人家都先低头了。

    第二十二章

    周莞一大早是被楼下的咣咣声吵醒的,一下一下的,像是拿着锤子往墙上钉,乒乓作响不算,捶一下,房子感觉就跟着抖上一抖。

    她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被子有股霉味,本来就睡得不舒服,还一大早就没吵醒,一股起床气郁在胸口。

    直板板盯着天花板看了好几秒,直到身下木床又微微颤了颤,才“唰”一声掀被起身。

    穿上外套,头也没梳,赤着脚,冷着脸蹬蹬下楼。

    山林空气清新,日头升得很快,木楼梯旁的窗户漏进来一大片阳光。

    周莞站在楼梯上,脚趾踩在光亮中,肩上披着外套,冷眼看着下面人。

    魏坤穿着白背心,露在外面的手臂肌肉结实,正拎着把锤子,对着屋子内横插的梁子捶打固定。旁边阿婆仰着头给他指着位置。

    “这没错吧?我看这梁不太稳,得找人来看看。”

    “稳得咧,你给俄钉上就好。”

    “还不信我?”魏坤嘿一声,还是依言给她钉稳妥了。

    周莞冷眼看着,半晌,脸上表情缓了缓,起床气散掉。她一手提着外套,一手搭着扶手,就这么站着欣赏。

    阳光从窗户外泄进来,照在他身上,侧脸的轮廓更明显些,两天没修,胡茬就冒了出来,透着光,糙得很。

    只是嘴里咬着螺丝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