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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酒娘子还不叫酒娘子他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廖清风。
廖清风原本是个秀才,塞外的人一直叫他廖秀才,那时他还不疯。
他有个童养媳,在他考上秀才那年就圆了房。
秀才不事生产,为人有点迂腐,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不过生活还得过下去,不能坐吃山空,扎了脖子等死吧。所以秀才娘子当垆卖酒,来养家糊口,时间长了塞外的人都叫她酒娘子。
秀才履试不中,酒娘子劝他放弃他不愿意。七年前他不顾酒娘子的阻拦,抛下妻子孩子,毅然决然再次去参加秋闺。
没想到这一走,便是天人永隔。
廖清风中了举,一时春风得意,被花红酒绿迷了双眼,一再逗留,他不知道他在和诗友粉头流殇曲水的时候,此时的雁门关成了人间炼狱。
当廖清风回到家乡,面对的便是满城骸骨,妻子孩子的尸体已经变得彻骨冰冷,一时之间大喜大悲,从此人变得疯疯癫癫。
他忘了妻子孩子已死的事实,时常对着空气说话,一如他娘子还活着时候的样子。
谁对着他喊秀才公或举人他就发疯,一喊酒娘子他就立马安静下来。时间长了,大家都喊他酒娘子了。
“这么说,他说在帮他娘子卖酒也是假的了,为什么……”白宝宝不明所以,如果身边有个疯子,通常不应该都避之不及么。
“为什么别人不揭穿他?”
“呵,你知道什么是屠城么?”杜月笙冷笑一声:“那就是,亲人孩子都眼生生死在你面前,你却救不了他们,连自己也救不了,你知道那种绝望吗?”想起当时惨烈的情景,敌人的屠刀像收割机一样收割着脑袋,塞外的孩童不在哭啼,血流成河,尸骸遍野,甚至连牲畜都不放过。
“从那场那屠杀中活下来的人,哪个不是疯子,一群疯子揭穿谁”杜月笙说着向后一仰,闭上双眼耳边仿佛还有绝望的嘶喊,声声不绝。
从莫凭栏出来,天已经朦胧,隐约可以看清人脸。街道两旁商铺茶馆开始打烊收摊。
不知不觉中又到了孤独饮“酒娘子,时辰到了该打烊了”掌柜的高亢的声音响起。
接着从门里走出一个东倒西歪的身影嘴里碎碎念着“该打烊了,娘子,得帮娘子收拾打烊……坏了快晚了……娘子又该自己搬了……”
“小姐,你看他不是……”秋月小声道。
“跟上他看看”白宝宝二人紧跟着酒娘子,怕他摔倒亦或是确认着什么。
那个身影到了一个破旧的铺子前猛然一顿,上前就搬起一张破旧的桌子就往里走,边走边嗔怪着“娘子,不是说好了我回来帮你搬的吗,你怎么又自己搬起来了,你力气那么小……”
“小姐……”秋月哽咽着说不下去,说下去又该说什么呢?
夜渐渐黑,仿佛一头凶兽吞噬者这座孤城。
依稀还能听见酒娘子的碎碎念,他独自守着这座孤城,假装一切还没变……
远处的红袖招,灯火开始变得通红,飘渺的传来阵阵浅斟低唱。
铁马嘶鸣的雁门关,尘土飞扬的古战场,孤城绝唱,无尽的悲凉与绝望。
☆、莫凭栏
莫凭栏里,杜月笙散开头发慵懒的泡在浴桶里,他抬起右手细细的观赏着这副躯壳,细腻白嫩,被精心细养的很好。
直到皮肤泡的快要发皱,他抬起腿跨出浴桶,披上月白色的浴袍,拉了拉铃铛。
立刻有两个丫鬟上来,为他脱下浴袍,擦干身体,全身擦上护肤的乳状用品,最后重新穿上新的睡袍。
两个丫鬟大气不敢喘,收拾完毕束手站在一侧,见杜月笙抬手示意,方低头小心的退下。
杜月笙走到铜镜前,缓慢的脱掉刚穿好的月白色睡袍,细细打量着镜子中这一副身体,神色痴狂痛苦,诡异非常,嘴里呢喃着“月笙……”
过了一会了,杜月笙神色恢复正常回到卧室,为自己倒了一杯醉生梦死,一饮而尽。从锦盒里拿了一颗夜明珠走进内室,挪开床,对墙敲了三下,打开了一间密室。
密室大约九十平方米,当中放着个雕花方桌及座椅,书桌上放着笔墨纸砚。右侧放着个睡榻,左侧堆着很多箱子。四周墙壁上挂着很多画,那画上的男子清风明月,眼神清亮温暖,长相竟和杜月笙一模一样。
杜月笙铺开一张空白的宣纸,磨好墨沾了沾毛笔,疯狂的挥洒起来,约一个时辰方停了笔,赫然纸上画着的男子竟和墙上挂着的一模一样。
杜月笙颤抖着手,抚摸着那画上的男子的眉眼,呵呵的笑了起来“这么久了啊…月笙…”
自从回去后,白宝宝一直处于沉默状态。来到塞外的认知和她过去的人生里完全不同。
她知道这个世界的残酷,所以她很努力的练武,乖巧的与李氏学绣花,读书写字管家样样不落,就是在这个世界可以立足下去,不让自己所拥有的失去。但这不能够,塞外人比中原北方人都彪悍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