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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黄曼嘀咕。
“哪里奇怪啦?”余梁问。
“这是肉联厂对不对?”
“是啊。”
“为什么听不见一声猪叫?难道这里的猪都被灌了迷魂药?”
“也是哦,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听,什么声音?”李乔突然竖起耳朵。
“走路声呗,吓了我一跳!讨厌!”黄曼正准备赏给李乔一记爆栗,一个一身黑色职业装的女郎走了进来。
此女鼻梁直挺,头发金黄,乍一看像个外国人,但一开口,流利的普通话像泉水一样喷涌出来。
“我姓童,是许厂的秘书,他不在,有事可以跟我谈。”
“知道他不在,问题是,他不在多久了?”
黄曼的口气不太友善。她向来对漂亮女人有一种天生的敌意,就像余梁对长得英俊的男人天生没好感一样,典型的羡慕嫉妒恨。
“许厂一周之前出国了。”
“哪国?”黄曼刨根问底。
“新西兰。”
“考察还是度假?”
“考察吧。”
“新西兰人民也喜欢吃猪肉吗?”
“这叫什么话!”童秘书感觉自己被侮辱了,有些气恼,有些烦,但无计可施。
“别再睁眼说瞎话了,骗我们好玩吗?”黄曼摆出人民警察的威严。
“对不起。”童秘书一边唉声叹气,一边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左手扣在右手心里,右腿搭在左腿上,高根鞋擦得很亮。
余梁看到自己的倒影像映射在水里一样,映射在她的高根鞋上。
她的语气一下子软了下来:“我也是没办法,上面要求了,对于许厂失踪一事,高度保密,谁向外吐露半个字,立即辞职走人。但你们是公家的人,如果如实交代,就等于犯罪,我懂,我都懂。”
“早该配合我们!”黄曼大手一挥,“说吧,把你知道的关于许跃的所有情况,都讲出来,不要藏着掖着,不然会很麻烦。”
“好,我说。”童秘书娓娓道来,“那天,许厂早早就来了,身上穿得很单薄,手里提着公文包,包里鼓鼓的,我当时想不是美金就是药品——许厂爱钱,尤爱美金,已是公开的秘密。至于药品,他这些天一直在服药,据说是胃病,恶疾,但没人知道是啥药,每次我有事找他,他总是很慌张地把药品塞进抽屉里。我注意到许厂的脸色格外白,像是大病了一场,一点精神都没有。我有份文件压了很久,必须让他签个字,就说了这事。没想到他拒绝了我,说自己有点不舒服。上午十点,他出门了,我站起来向他问好,他点了点头,一脸肃穆。大约一个小时后,他回来,身后跟着一个男人,四十岁的样子,戴着眼镜,文质彬彬——我在电视上见过这个男人,很有名的一个医生。许厂领他进了办公室,很久没出来。我无意间听到两人的争吵,许厂反复说着一句话:上帝要灭我啊,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下班的时候,许厂把我叫去,说明天要出趟远门,也许几天,也许十几天,有几份资料让我转交给鲁主任。我说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许厂冲我笑了下,然后带着医生离开了。他的笑,勉强、干瘪、不自在。他的笑像是永久的告别。”
余梁道:“许跃这些反常的举动,不仅说明他在失踪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也说明他在失踪之后,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童小姐,那天以后,许跃再没进过公司吗?好好回忆,认真回答。”
“没有,我确定!”
童秘书似乎坐累了,站起来扭了一下腰。腰肢柔软,似杨柳,不堪一握。
余梁挪开眼神,浮想联翩。
“别看我长得细腻,”童秘书自嘲道,“其实我是个粗枝大叶的人!直到许厂的太太过来寻找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许厂可能出事了。”
“可以检查一下那张办公桌吗?”
余梁站起身,走向许跃的办公桌,不等童秘书给出肯定的回答,他就动作麻利地拉开所有抽屉,仔细翻找起来。
黄曼见状,也过去帮忙,期待找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当他们快要绝望的时候,李乔打开了许跃的电脑,在个人文档里发现了一段奇怪的文字。
☆、诸葛钢铁
别瞎忙活了,我知道你们会找来的。你们不是她的仇人,就是公安局的。她多行不义,不得好死!如果我把她杀了,我会投案自首,犯不上躲躲藏藏。如果我不杀她——我有什么理由不杀她呢?
——许跃写下这段话,意欲何为?
依他的意思,如果来者不是警方,便是苏一敏的仇人——谁会和她结下怨仇呢?还有,文中的“她”指的是苏一敏吗?有没有可能是别的女人呢?
“李乔,”余梁叫道,“把这台电脑的硬盘拆下来,带回去慢慢研究。”
“明白!”李乔立即动手,五分钟后,硬盘已经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