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馅,无一可用。
炉子扣倒在地,翻转过来,只见正面歪歪扭扭,显然是给摔坏了。
徐晚星不可置信地冲上去,叫了声爸:“谁干的?!”
心都缩成了一团,仿佛被人紧紧攥在拳头里,透不过气来。
兴旺茶馆的老板娘也在帮忙,身后还跟着几个茶馆里的伙计,都出来帮徐义生收拾。
张姨拎着只破碗气急败坏地说:“不知道哪来一群超社会的混混,二话不说就掀摊子,嘴里还不干不净骂什么死瘸子,简直是畜生!”
徐晚星的脑子都是懵的,下意识走到老徐身边,去拉他衣袖:“爸——”
一出手,碰到了他的手腕,老徐倒吸一口凉气,把手缩了回去。
徐晚星想也不想,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抬起来看。
手腕上好长一道红肿的痕迹,显然是给重物击中了。
张姨破口大骂:“那群畜生拿着铁棍到处乱砸,你爸想上去拦,被一棍子敲在手上……脚上还挨了一下!”
她走过来扶着徐义生,下巴朝他跛的那只腿一努:“赶紧坐着,看看有没有事?”
徐义生急着挣脱:“别胡说八道,没有的事——”
扭头冲徐晚星笑,“别听你张姨胡说八道,她就爱夸大事实、危言耸听!”
徐晚星一声不吭蹲下来,要去掀他裤腿。
老徐一把摁住她的手,急道:“大街上的,干什么啊?都跟你说我没事了,你张姨她看花了眼!”
“我可没看花眼,我视力2.0,好得不得了!”
……
徐晚星没理会那么多,只往老徐腿上一按,立马听见他倒吸一口凉气,瑟缩着往后躲。
抬眼时,看见他那原本就粗糙黝黑的大手上遍布伤痕,不知是给砸了,还是收拾一地狼藉时给碎片划了。手背和手指还红肿不堪,那是一入冬后就长出来的冻疮。
生意人不论如何保养,成日里做这些小摊小贩的生意,一双手免不了浸在水里。
大棚再挡风,也挡不住冬日的寒意刺骨。于是那双手在水里泡过,又裸露在空气里,被风一吹,就遍布疮痍。
徐晚星是知道的,他每天回家都在开水里泡手泡脚,又拿生姜去擦拭那些冻疮。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他的后脚跟上,还有无数道长年累月站出来的口子。因为干燥,因为劳累,因为这降下来的气温,一入冬皮肤就会皲裂,破开好多能看见血肉的小口。
她怔怔地看着那双手,再起身时,眼里一片滚烫。
旁边有好心人出主意:“报警吧,让警察调一调附近的监控,抓了人好赔钱!”
张姨与老徐面面相觑。
茶馆里的伙计叹口气:“报不了,这地方不让摆摊。还是因为远离市中心,一般没有什么整理市容的大项目,城管没工夫管到这儿来,外面这些小摊子才有生存的空间。”
“是啊,要是咱们这儿报警了,这些东西都给赔钱,最多也就几百一千块。可论起乱摆摊子,城管罚的可都不止这么多。”
隔壁的摊主也插嘴:“万一这事儿给报出去了,上面还指不定要整治夜市乱摆摊呢,以后大家伙再做生意,可就难了。”
徐晚星声色暗哑:“看见是谁干的了吗?”
徐义生像是一夜苍老了十来岁,沉默地摇头。
张姨也说:“不认识,一群社会小青年,社会的渣滓!”
倒是一旁的伙计插了句嘴:“哎,但是他们好像认识你!”
这话是对徐晚星说的。
她一愣:“认识我?”
“是啊,有个人骂骂咧咧的,提了你的名字,好像是说老徐没管好自己的女儿,子不教父之过。”
那一瞬间,所有的血液都往脑子里冲。
这一句话,今天下午考完实验时,徐晚星也曾听见过。
当她在实验楼里与李奕辞发生口角时,他口里不干不净,辱骂她,辱骂六中,也辱骂老徐。他说徐义生是死瘸子,养不出什么好东西。他说子不教父之过,徐义生也不会有好下场。
在一群围观者同情的眼神里,徐晚星看着满面倦容的老徐、一脸怒火的张姨,还有那一地无从下手的狼藉,只觉得心口被人敲了一闷棍。
为什么她没有想过?
她以为自己口角上不会吃亏,她只想着哪怕动起手来,李奕辞也不是她的对手,却从未想过也许对方还能从其他地方报复。
徐义生。
徐义生是她的全部依靠,是她唯一的软肋。
“张姨,你带我爸去医院,这地上的东西先别理了。”她咬紧牙关,强忍住泪水,又侧头去寻和她关系最好的茶馆伙计,“黄叔,你照顾茶馆生意,也麻烦你替我爸稍微守下摊子,别让人把东西捡走了。”
最后,目光才落在徐义生面上。
“爸,我出去一趟,你听我话,别说省钱,也别逞强。”她一眨眼,终究还是有眼泪吧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