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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材,最后把油纸包用麻绳系好,点好了数目准备给裴元送过去。
点数的小盆栽叫阮阮,是万花谷众多花萝之一,小嗓音又轻又软:“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包药都配齐了,裴师兄在哪呢?”
擦爪爪的秦风花萝歪了歪头:“裴师兄呀?他忙着呢,纯阳的于真人带了人来求医,别说裴师兄,就是孙师父也没空呀。”
阮阮神色不变,柔声道:“这样呀……”
小姑娘唇边还带着温软的笑意,水润润的杏眼却一点点黯淡下来,有点失望,原本还以为能趁着送药见一见裴师兄的……
万花虽是方外之地,但对门下弟子的教导和外界并无不同,均是统一授课,未出师前每日什么时辰做什么事都有定数。
阮阮也不能例外,她虽然记在裴元门下,但知事时就搬去弟子住所,除了更亲近裴元,和谷中众多花萝也没什么不同。
秦风花萝没察觉她的心不在焉,擦完了爪爪,兴致勃勃的开始跟阮阮聊天,讲今天在学堂处的学到的药方有多么珍贵。
“听闻原本是失传的古方,孙师父费劲心力才将它复原,还未记录在千金方呢。”
秦风花萝托着小脸儿,憧憬道:“孙师父可真厉害呀,怪不得大家都叫他药王。”
阮阮点了点头,轻声道:“是呀。”
她没有孙思邈的胸襟和志向,对药方医理的兴趣其实寥寥无几,只是为了能多见一见裴元,陪他说说话,帮上他的忙。
裴师兄总是那么忙,阮阮想见他,就必须是有正事要做,不然就是“不懂事”。
秦风花萝被应和的很开心,又问:“上次小师兄授课的时候,还讲了孙师父年轻时独创的惊风之症的药方,你还记得吗?”
阮阮摇了摇头,她看不懂医书,偏偏拜在杏林门下,若非是为了能多和裴师兄待一会儿,也不会硬着头皮去背千金方。
她心思敏感,偏偏性格绵软,惯会迁就别人,几乎不懂得什么叫做拒绝,因此很少有人能发现她的抗拒或者心不在焉。
眼见秦风同门又要背天书,头痛的阮阮连忙拉住她,柔声道:“我记了笔记的,回头去翻翻背下来好不好?陪我说说话。”
“这还差不多,你可是杏林的弟子。”
秦风花萝别别扭扭的哼了声:“对了,我们明日的医理课是浪师兄代课,孙师父和裴师兄在会诊呢,好像很棘手的样子。”
阮阮这时年纪还小,比其他同门都要年幼一些,还没出过万花,一听这话有些惊讶:“还有孙师父觉得棘手的病症吗?”
“少见,但是也有吧,就比如这次。”
秦风花萝道:“于睿真人的小徒儿,听闻是罕见的天生剑骨,不过双目皆盲,气虚体弱,经脉羸弱到受不得药物蕴养,寻常大夫开方子都难,孙师父也很苦恼吧。”
阮阮轻轻的“呀”了一声:“天生剑骨?良才美玉,也怪不得于真人这样担忧了。”
阮阮也算天资聪颖,万花武学短短数月就能融会贯通,但也比不得天生剑骨。
这样的天纵奇才,若身体康健,多说二十年,便足以比肩剑圣拓跋思南,难怪天下三智之一的于睿都会亲自前来求医。
“没错,不过我听闻这位良才美玉,也是纯阳宫于战乱中救下的孤儿,也很惨。”
秦风花萝羡慕的鼓了鼓脸颊:“我若是有这样的资质,三年之内必定能修成无上武学,杀进安禄山这贼子的大营,报我父母大仇,如此,叫我双目皆盲也甘愿啦。”
“双目皆盲,气虚体弱,如此病体沉疴却生得天生剑骨,世事不可谓之不奇妙。”
阮阮轻声道:“真想见见这位女郎。”
说是这样说,阮阮自己也知道不太可能,于真人这位小弟子身体如此虚弱,想也不会见风,大抵会由谷之岚亲自照顾。
——阮阮的猫抓板小平胸分割线——
然而说出这话不过半月,阮阮就在药房见到了这位浩气盟未来的“浩气明光”。
半个月没有这位小道长的消息,阮阮几乎忘记了有这回事,照常去药房配药。
不过这一次门是开着的,屋子里哗啦啦一声,好像是存放药材的柜子倒了,小花萝提着裙摆跑进去,惊的睁大了杏眼。
几个存放药材的柜子散了架,满地的药材中间站着个白发雪眉的小女孩儿,冰雕雪琢貌同玉人,像座没有生命的雕像。
离得近了,阮阮才看清她的眼睛,那是一双清冷的丹凤眼,看人都带着寒气。
如果不是她白皙的额角青了一块,目光也没有焦点,只能依靠声音分辨,阮阮还真以为这女孩是药材里生出来的精怪。
“别乱动,踩着药材很容易脚滑的。”
阮阮轻轻挪开散乱的木架,给小道长搭了把手,柔声道:“我知道你,你是于睿真人的弟子,从纯阳来求医的,对不对?”
小道长看不见东西,又不常和别人交谈,反应时常慢半拍,过了好一会儿才分辨出阮阮没有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