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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9

      把李良娣带上来!”

    裴晏变了脸色:“母后!”

    李璟涟被宫人带了上来。

    她今日格外夺目,着一身枫红裸肩长裙,外披大袖纱罗衫,衫上由金线绣着大朵牡丹。面上妆点着月牙斜红,远远看去,竟像是凝着的血印子。

    李璟涟施施然迈着步子,走到皇后面前,向她盈盈行礼:“姑母。”

    皇后却勃然大怒:“良娣!”

    李璟涟面上仍是挂着那抹浅浅笑意,眼神里流转的光,看得傅箐心头突突地跳。

    她忽然觉得有点儿难过。

    未等皇后首肯,裴晏从地上踉踉跄跄站了起来,迈着虚浮的步子,走一大步,又倒回去几小步。似是耗费了很多力气,他终是走至李璟涟面前。

    “为何?”傅箐听得他粗哑的嗓音。

    为何要害他?

    她这一碗莲子羹,是为裴晏做的。只不过阴差阳错,才会送至圣上面前。

    李璟涟轻轻开口:“殿下这般颓然,是为了我,还是为了自己?”

    裴晏苦笑:“你果然还是怨我。怨我……”

    怨什么?怨那些难以启齿的龌龊。

    似是有人轻叹了一声。

    “晏哥哥,有酒吗?”

    李璟涟冲着他甜甜问道,嗓音里似是掺着蜜,软软糯糯的。

    她笑着,似是听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笑得眼中都泛起了泪花:“没有也不打紧,我来之前已喝过一盏。”

    鸩毒渐渐发作,嗓子里有股腥甜的味道,从喉咙孔往上泛,涌出口鼻。

    李璟涟想着,真好,眼前终是模糊,朦胧之中,她感觉裴晏似是拥着她,又似是起身离去了。

    这世界又复于平静。父亲沉重的喘息声,李家人滔天的谩骂声,甚至还有耳鬓厮磨的甜言蜜语,都听不真切了。

    她其实还有几句话想对裴晏说,不过都已经无所谓了。

    比如她初入宫那晚,坐在殿前檐下,等了他一天一夜,都没有等来他。

    比如她夜里每每醒来时,脑中闪过的场景都是于客栈中的那一晚。最起初,害怕厌恶充盈着她,再到后来,那些难以启齿的龌龊,竟都被那种紧紧拥在怀中的温存所取代。

    再比如她其实还是不够狠心,在往盛着莲子羹的碗中下毒时,她只抖着手滴了两滴;在往自己的酒中下毒时,却总怕不够似的,干脆翻了瓶身轰然泻出。

    她想的是,若他能挺过这一关,就放了他罢。

    她放过了他,却没有放过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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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娣!”

    李璟涟死得太凄美,以至于到最后,傅箐还都沉浸在她华美的表演之中,直到身边嬷嬷惊呼一声,她才堪堪反应过来。

    李璟涟倒在地上,似是进入了安稳的梦乡之中,身上裹挟的枫红罗纱衫,更衬得她肤白胜雪、面若桃花;鲜血从她口鼻中汩汩涌出,顺着她如凝脂一般的脖颈没入衫领。

    她今日特地穿上了这样好看的衣裳。

    “来人,传令下去,李璟涟下毒弑君,贬为庶人,赐鸩酒一杯!”皇后颓然道,话中是道不尽的苍凉和颓然,听得傅箐一下子红了眼圈。

    裴晏张了张口,却什么话都道不出来。

    ……

    所幸莲子羹中的毒性并不大,御医又医治得及时,圣上在龙塌上养了几日,终是缓了过来。

    众人明面上虽并未提及,暗地里却都在想,这李璟涟莫不是被人下了蛊?与太子裴晏私奔南下在前,下毒弑君在后。李家,好好的一个大家,瞬间摇摇欲坠,若不是圣上念在皇后的面子上,只怕早是覆巢之下了。

    可这莲子羹确乎是由太子裴晏双手奉上的,不管是被狐媚子所迷惑,还是旁的什么原因,圣上都不可能无所作为。永元十六年六月,圣上引见群臣于太极殿,议废之。群臣免冠稽首谢罪,圣上却不为所动。

    “古人有言,大义灭亲。今晏欲违父背尊,做出弑君弑父如此大不韪之事,此小儿今日不废,是国家之大祸。”

    乃废皇太子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