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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般大。”
闻此,牧硝冷静下来不少。宫内镇奎珠代代传来,确实不该出错才是,世上相似的容貌也不少,后天也可设法更改,他这么下定论确实过于草率了。
“老宫主知道这事吗?”
“推测,怎敢在那种时候再惊扰宫主。”
牧硝叹口气,想也是:“若是推测成立如何?宫内可经不得变故了。”
“那就把佛戚放出来。”
“你疯了!”牧硝顾不得其他,当即道,“佛戚不知天高地厚搅和的浑水还不够,你不杀他,还放他?”
要把这次内乱的始作俑者放出来,哪怕他先前地位再长,牧硝也决计不妥协。
祭师也不应话,只是静看向他,牧硝才好似意识到什么:“佛戚知道?”
“一人之力不稳妥,我就是跟佛戚的人联手暗查的,你带了人回来,就跟牧老您方才付之一空的感觉相似,他亦是心生不甘,坚信自己的判断是对的,这才捅了娄子。”
“他会被如何宣判,是死是活,就看这之后的结果了。”
牧硝神色一凛,终是发自内心的恭敬了起来,他站起身,低头谢罪道:
“是牧某考虑不周,鲁莽行事,之后如何,任凭祭师大人处置差使。”
梅界庄虽僻远,可地势称不上有多复杂。
仙宫翎倒想探探这附近是否有什么玄机,便独自寻着阶路走去,所行之处越多,眉头深深蹙起。
宗派受袭,若要反抗,约摸都要集中于一处区域,论战再分散,也不该是像这样除了尸体便无迹可寻。
能让尸体分布成这般的,非短时毙命做不到,至少要到宗派里的人做出反应之前。
逃出生天的人为零,活下来的人几乎都是一问三不知,强硬探入他们的魂识也查不出什么多余。
如果连死了的人都是不明不白的呢?
仙宫翎直觉不对,又幻出一张万通图来。
周遭地势幅员的画面便缓缓铺散在眼前。梅界庄地如其名,山上植被不少,但梅树并不算多,真正集中的地方正在不远处东南方一带,以此地聚为大片梅林,一直延伸至河流边缘。
仙宫翎盯着地图上的那片涛涛大河,一直到其奔泻至江洋,俯瞰图旁有一小行批注,标的是钟山江。
他再往更东处看,除了水仍是水,再没什么了。
不该是这样的,仙宫翎总觉得是少了些什么。
他翻过崎岖山路,适才又碰上一具尸体,不一样的是,这具未带丝毫魔息,面目完整,生灵之气犹滞留,只是肤色稍黄了些,怕是还没死上多久。
他又抄着小径顺坡而下,方见得一人来。
那人衣衫褴褛,形容枯槁,步履蹒跚甚至于以拐做支,通身萦绕着一股颓暗之气,比方才那个躺在地上的还像一个将死之人。
仙宫翎扫了一眼那人近白头发,很难联想到方才的人是这老者杀的。
那老者也不看他,又是颤颤巍巍的蹲下身,枯瘦的手在土里刨了几个红薯出来,嘴上却道:
“小道长,能说的老朽都说过了,你们还来这里干甚么。”
“人是你杀的?”
老者嗬嗬笑了出来,全然不曾在意,又因气息不稳沙哑之余留的只能是断断续续的气音:
“人各有命呐,小道长,老朽为活命而已,人要屠我,老朽好歹也算活了不少年,还想接着苟延残喘,不想就此死在这里罢了。”老者轻轻拍了拍红薯上的泥。
“莫不成您要跟老朽讲个什么甚么人界的王法吗,此处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就算是天王老子在也要瞎上一瞎,老朽且奉劝一句,若不想落个掩人耳目的虚伪之名,就收拾行囊,顾自离开吧。”
这般说道,倒是愈显口无遮拦,那老者把红薯扔进筐,待结结实实的装了个满,这才背在身上,又拾起横倒在脚边的拐杖拄着站了起来,缓步背向他而去,摆了摆手。
“你们这些宗派才不在意真相如何,只是想知道威胁几何罢了。”
仙宫翎没应话,慢悠悠走着的老者却是停了下步子,他感觉着佝偻背上筐里分量一轻,扭头看来,却是语气不善:
“小道长莫要多管闲事。”
仙宫翎几步便上前去,道:“能少死些人,便少死些。”
“老朽不过风中秉烛,自是比不了尔等富裕春秋,便是再纠缠老朽也没多意思。”
仙宫翎知这人是服软了,不徐不疾道:“本无惊扰之意,见谅,只是同门相诛,怕有后辈看到寒心,适才多问。”
那老者眯了眯浑浊眸子,似是想要多看清他些。
仙宫翎神情自若,岿然不动,任其打量。
也不知对方是打量出了什么,竟是一反之前泰然之色,树皮似的脸上又爬上深深沟壑,也不铁齿铜牙争辩,留了句“石火光阴,道长何必于此浪费时间。”就甩头走了。
老者行步比先前匆匆,拄着拐愈显一步一瘸,竟是像仓皇而逃。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