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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颔首:“明白了。”
芜秋神情严肃,看向月离弦道:“我亦在赌,赌我没有错认,倘若我没有找准地方,此地就会坍塌,真有那时,别回头,向前走,前方一定别有洞天,流冥仙棺不会远。记得护好少主。”
“那你呢?”月离弦看向他。
天元亦是紧紧看过来。
芜秋不应话,他俯下身来,抚掌探到石岩上,正要运息。
“芜秋!”
芜秋抬眼过去,却倏然撞上一个有些硬冷的怀里,他眸里划过无措,一时有些怔然。
天元向来温温吞吞,说话都很慢,与表面的古井无波截然不同,他确实有着超脱时间与阅历的沉稳,却也固执,对在意的东西心事奇多,却不擅长表达,着急了甚至还会结巴,这些都是芜秋在点滴相处中了解到了。
而这时,他还是嘴笨,只听他断断续续的快语道:
“我陪你!去哪里,我都陪你!这里也是!”
芜秋眸里泛上些笑,讽刺的笑。“陪我死?”
天元放开他,幽寂的眸认认真真的直视他的眼睛,“陪。”
“妖也会死?”天元正要答,芜秋却深吸口气,一下子冷声打断他:
“别死。谁也别死,别死在我前面,碍眼。”
他语含拒绝的气息太强,天元有些不知所措了,看向月离弦。
月离弦传音道:“别耽误时间,要说清楚就快点,用啃的也行。”
天元知道他那“啃的”是什么意思,俊脸霎时覆了层薄红。
这一段时间情况紧急,芜秋心下不免浮躁,这时竟是沉下来不少,他没再着急去运息,手上不停快速摩挲下去,又多探量了几寸。
天元忆起人们朝他祭拜时的种种心声,张张面孔,直到现在都仍旧要历历在目。千年百年,人世间变化何其多,而那所求的,来来回回,大体却仍旧那么些个。
尘埃渺小,却不乏风云,世事悱恻,又难离归所。
他有时也会厌烦,也会觉得腻味,但所谓“神明”的存在的意义,注定是不能全然拥有为自己而活的资格的。
淡漠也好,悲悯也好,千篇一律的乏味也好,他从未因自己什么情绪而停止去聆听,也尽可能的去给予那些真正有需要的人多一些的可能。
不知不觉的,祭拜的人也越发多了,偶尔撞上一定时令,甚至人满为患。
他捻起凡界之人口径相传,又会遍遍祷告倾吐的话,亦是孤帆曾轻声念给他的话:
“……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芜秋听懂了,手上顿了顿,几许复杂的看他一眼,便是再伶牙利齿的人,这时也竟有些失言。
天元卸下包袱一般,也不为答复,他转身便步回原位。
他说终于出口了,也终于传达给他,无论如何,剩下的总是可以学会慢慢放下的。
他本身并不是会一时冲动的人,却遇上一个让他情愿冲昏头脑的人。
芜秋再度垂眸,较之方才要放松不少,他沉下心绪,一瞬不瞬的开始专注于一点,手掌覆在那之上,一时间,所有人的眸光都汇聚在那处。
芜秋轻舒口气,稍作运息,灵力渐渐从内府渡来,聚于掌间,他屏息狠狠朝下一拍,一股子爆破力喷涌而出,大块平整的石岩倏然被撞开,一条硕大的缝隙径直裂起,便处盛放出挤碰的痕迹,且不断裂缝延伸。
随着这阵阵轰然,月离弦脸色更不好了,他有些僵硬的护紧了怀中的人,不放过丝毫变动,手心不住渗出湿潮的汗。天元亦是沉下色,几只粗壮的树干凭空破出,横撑在前。
月离弦还以为这缝隙要顺势塌陷,芜秋紧紧凝视着眼下,下颌线紧绷,唇瓣紧抿,一头银发被冲的在后方狂乱扬舞。
众人俱是沉重着,等一个结果,又或是结束前的一点预兆。
下一瞬,那阵波好似径自撞上了什么,洞内猛烈震开,月离弦心下亦是猛烈震颤,他脚步已是朝向前方,整个人开始蓄势待发。
那震动还是没有消停,芜秋已是知道自己抉择如何了。
只见地段之下,爆破而出的波卡住一般,余波就此被横弹过去,外面震的厉害,可再探地下却是再难撼动半分。
几乎是没有犹豫的,他再次一掌拂撼拍下,这一次,他准向要更明确,猛烈的直击向一点。
这时,那颇为撼动不了的地段终于微微震动起来,连带着这一整个溶洞空间,雪上加霜,月离弦被震的脚步不稳,头顶径直砸落下或细碎或大块光泽剔透的钟乳石,他几度侧身险险避开。
正如芜秋所言,这时地下确实溢出股极浓厚的灵息,振人精神。他再定眼看去,却见一个四方之物随着岩石震动下沉而缓缓而出,渐映入眼帘。
那方体通身纯净无垢,似玉非玉,好似潜伏着无尽浩瀚,正是那口流冥仙棺。
自那物浮出于面,芜秋神色终于好上不少,他吐出口气,又甩袖拂去,那横盖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