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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礼单。昨日的记忆潮水一般蜂蛹而上,他一下子坐起身,却是到处都寻不见月清徽的人影。
外院传来女孩清脆的笑声,仙宫翎循声而往,果然是覆香,小姑娘听到动静,也朝这里看过来,见到他时瞳眸一亮:“阿灵哥哥!”
芜秋坐在庭深处,见到他亦弯起眉眼:“久违了。”
“久违。”仙宫翎走近,却见芜秋径直递过来个物什,那东西被布帛包裹的严严实实,他伸手接了过来,惑道:“这是什么?”
芜秋含笑的瞥他一眼,语带促狭:“贺礼。”
仙宫翎轻咳一声,又想起月清徽那晦暗不明的态度,叹道:“尚早。”
芜秋不禁揶揄道:“你若有心出手,他缘何会不从?”
被这么一下子摆在明面上戳破,仙宫翎有些不好意思 ,好在这时有人吸引了注意。
只见小姑娘同样好奇的打量向那包裹,不由踮起脚,扭头嚷嚷道:“小秋,我也要!”
芜秋递给她一块方糖,小丫头满心欢喜的接下,又雀跃的指了不远处的一带林荫:“我能去那边玩吗?”
芜秋颔首,她便兴高采烈的跳着到那边蹲下身去捡落叶玩了。
仙宫翎随他落座,不禁问:“她是何人的孩子?你居然也识得。”
芜秋道:“月清徽带回的,我偶尔也会照拂一二……听天元说,是那位韶华宗六弟子的转世,也不知他带这孩子回来作何。”
没想到是这答复,仙宫翎蓦地顿住,敛下眸光,“……受我连累,她本不应卷入这些,是我对她不住。”
“昔者已矣。”芜秋朝那懵懂的孩子看了一眼,“毓灵族也曾覆灭,而今又得以重现世人前,新旧更迭,能留下的,只会是新生。”
他的变化仙宫翎看在眼里,心中宽慰。想来,他而今能安然回到修真界,本就与芜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芜秋已然从过往走出,经久之后,也必能成就上仙的位置,叫人如何能不为他高兴?
仙宫翎的眼下所想,芜秋是分毫不知的,只是继续与他解释道:“那次泫涸真界开启后,我与天元便入了界中寻得族人回来,再不是势单力薄,野火不尽,风拂更生,我族门之人既能安然破界回来,绝非等闲。泫涸之后,各宗门均有所失,便是毓灵重现,也无人敢第一个出面撕破脸,又在魍笙宫帮扶之下得以屹立至今。”
魍笙宫。仙宫翎再度注意起来,自归来之后,他已不是第一次听这名号了。
芜秋看出他的疑虑,勾了抹笑:“魍笙宫这些年与修真界多方势力均有联系,早已不是当年那般退隐幕后不问世事,而今的魍笙宫宫主,说来得趣,便是月清徽。”
仙宫翎心下一震,反应之后又难免低落,好似养了多年、一直护在手心的孩子突然从手中溜去,失了联系,陌生起来,“……他从未与我提过,就连他眼睛有恙,我都是从他处得知。”
仙宫翎取出昨日那个匣子,匣中赤色在光的映衬下愈发生辉。“此物是银瑶赠予,据说能缓和些眼疾,他昨日吃了一颗,今早不见了人影,也不知效用如何。”
芜秋却是摇了摇头,“具体情况我也不曾得知,依着天元的交代,这么些年过去,他的眼睛该愈的已然愈合,愈合不了落成旧疾,在生活中也不成太多问题,而今是不应差药的。”
他看那匣子一眼,忽道:“依我之见,心病尚需心药治,月清徽不可能是毫无办法的,他却对自己分毫不关心,这么些年一直都是,凡事落在自己头上,他认为‘不痛不痒’的,就放之任之,不会多管顾,对别人的告诫也最多装个样子,不曾真的放在心上,说他糟糕也不为过,你此般回来,可要好生管束。”
听他这般叙述,仙宫翎唇瓣越抿越紧,“他再不是稚子,自己的思量也变多了,对我隐瞒的事也怕是数不胜数,我不能再像过去那样去约束他,也感到力不从心,只希望他还愿意听我的话,哪怕我不是他师尊。”
“月清徽钦慕你,便是我起初没能反应过来,而后也不免察觉到,毕竟,孺慕与仰慕终是有区别的,若一个弟子用那样眼神去看自己的师尊,本就不合常理,说他恋慕你,也就能解释通了。”
仙宫翎面上从容,耳尖却是悄悄晕上一碟红,太明显,芜秋偷瞄一眼,没戳破。
“我却是不知,你是怎么看他的?为何会突然想与他成婚?若你只是一时兴起,又或是对这唯一的弟子生了怜悯,我自然不赞同。偏颇些,虽也算与月清徽相识一场,却仍不愿你跟他过多牵扯,他这人思虑过重,身上成谜,又擅长伪装攻于心计,老实说,我怕你吃亏。”
仙宫翎蹙起眉:“他很好,何曾有那般不堪。”
就只道会被维护,芜秋几分发苦:“别被迷惑,他有许多模样你不曾见过,我描述的不过笼统,是非好坏我也不予评判,你需得认清才好。”
仙宫翎见他恳切,也认真思量起来,若是月清徽当真有许多面,且比芜秋描述的还要恶劣呢?
“我与他成婚,不管他变成什么模样,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