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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不过感慨皇上仁政,且不说初登基时大赦天下,便是在数九寒天里也不忘命皇后娘娘施粥布舍。既如此,何不对无心冒犯者多加怜惜和宽济?”傅言思索良久。
“果不其然,朕就觉得你必定是有话要说,不吐不快。”萧承安说,“朕已经不让人刻意为难她,保她免于饥寒之苦,还要如何?”
“皇上慈心虽好,但世态炎凉、人情淡薄本是常事,更不消说是在这拜高踩低的皇宫里。”傅言谨小慎微地说,“何况慕容大人官至兵部尚书,手中掌控千军万马,为我大梁忠心竭力、效尽犬马之劳,怎能不为幼女在宫中受辱日夜悬心呢?”
“所言甚是,朕自会再好好斟酌计量。”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殿外求见。”门外的徐宫监通传。
“传!”萧承安斩钉截铁道。
“多谢皇上体恤,臣先行告退。”萧承安转身退下。
“臣妾参见皇上,恭请皇上圣安。”姜妍华高声道。
和惯于惺惺作态的德妃不同,姜妍华身上是一种自内而外的雍容气质和有如男儿一般的博广襟怀,便是萧承安也不由得从心眼儿里折服。
“皇后,你来了。因昭惠太后亲信与日俱增,朕这几日烦心异常,不知爱妻是否已胸怀良策。”萧承安说。
“臣妾只一介妇道人家,不敢妄议政事。”姜妍华故意答道。
“无碍,事关昭惠太后与后宫,亦为家事,你只说便是。”
☆、第七章追封太妃
“臣妾以为,闫文立、闫文正兄弟二人之所以敢在朝堂之上目中无人、纵容家奴犯事,不外乎是因为自恃是太后亲外侄,位高权重的缘故而已。”姜妍华机警地目视着萧承安,“亲缘关系自然是边无可变了,但假使他们虽贵为外戚却也并非位高权重呢?”
“爱妻的意思是……削弱昭惠太后母家的权位?那也总得有个什么正当名目才可说得过去呀!”萧承安一边踱步着说。
“要使太后母家权位变弱,未必一定要直接加以抨击,也可旁敲侧击。”姜妍华脸上有一种胸有成竹的自信。
“譬如……皇帝的生母何太妃为先帝诞下了三位皇子,皇上贵为真龙天子、一国之君自不必提,二位一母同胞的王爷也是朝廷的肱骨重臣,追封何太妃为太后当属忠孝两全之举。”
“皇太后?只怕昭惠太后吃心,会因此与朕分庭抗礼。”萧承安眉头紧锁地说。
“皇上宽心,自古以来世人皆遵循嫡母为尊之制,便是给何太妃一个单字封号也越不过昭惠太后去,只不封为皇太后便是了。”姜妍华端笑。
“不错,爱妻所提确为上好良策。皇帝的已故生母追封为后本就是历朝历代的寻常之事,朕不过是遵孝道而行之。”
“皇上圣明。百善孝为先,昭惠太后顾及颜面,断不会因此发恼。皇上风华正茂、根基日渐稳固,追封何太后为皇太后更是指日可待的事。”姜妍华行了一个大礼。
“妙!那就照爱妻说的办,马上传朕的旨意下去!极好,极好!”萧承安开怀大笑。
三日之后,萧承安追封生母何太妃为端太后的圣旨就传遍了整个施旻城。
民间百姓无人不盛赞当今圣上仁明重孝、宽慈有度,一时传为佳话。便是昭惠太后也敢怒不敢言,闫家兄弟更是收敛不少,再不敢放肆。
经此一事,萧承安更是对姜妍华这个后宫之主刮目相看,甚至经常宿于长乐宫的时候也与皇后谈古论今至深夜,后宫嫔妃无不对皇后敬畏有加。
“皇上,傅言大人殿外求见。”徐宫监禀告说。
萧承安心知傅言今日来为的肯定又是为慕容清求情,便不想理会。
“不见。你只传话给傅言,说皇后贤德,将后宫治理得井井有条。朕近日为国事所累,一则无暇顾及后宫诸事,二则不便插手。请他回去,日后也不要再提此事了。”萧承安说。
“奴才遵旨。”徐宫监唯唯诺诺地下去了。
是年施旻城里的三九严寒来得格外凶猛,慕容清仍被拘在荒寂灰色冷的芳清轩里。作为后宫嫔妃里品级最低又不受待见的从八品采女,慕容清的日子过得比寻常宫女都不如。
“云裳,你瞧这几日的雪下得特别大。”慕容清倚着窗柩说,“还记得小时候与长姐手牵着手一同在慕容府中踏雪赏梅……朝游夕宴,欢愉之极。”
“小姐,大小姐已经不在了,但你还有能侍奉皇上的得宠日子在后头。只是我们现在的境况实在是……”云裳叹气道。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你是知道的,我根本无心争宠,即便是安居芳清轩里又何妨?清净怡然,与世无争。”
容清双目注视着窗外,心想自己原本一心入宫为了查明长姐枉死的真相,而今不仅毫无起色反而身陷囫囵,心中忽觉怅然若失起来。
“但总这样憋着这小小的芳清轩里也不是个事儿。今日大雪初停,倒不如让奴婢陪着小姐外出走走,散散心。”云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