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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十步不到,有个无碑无文的坟包,要不是这长者在土包前放了坛酒,摆上两个小菜,戚梧桐只拿它当个草垛子看了。
长者捋着胡子问到,“小兄弟可是要下山去,老朽正好同路。”
说来戚梧桐这胆子真是不小,总是敢跟着素面平生的人就走,也不问问人家的底细,探探武功的高低,这万一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一旦涉险便是插翅难飞。
这长者带戚梧桐翻过山,从山的另一头下山,这条路是通往城外,戚梧桐没多话,只管跟着,到城郊,那长者给她指了条回城的路,让她一路小心,转口又同她说,相逢即是有缘,愿不愿意到他家中作客?
戚梧桐这又跟着这长者到了家中,城郊的一处小村落,一眼能看到头,七八户人家,村口第一户住着个铁匠,在门前搭炉起灶,打些农具,往里几家是普通的农户,门前都挂着些晒干藏东的咸菜,几户人家有老有小,地方不大,也算热闹。
这长者家在村尾,也是个简单的农家,小院里头养着鸡鸭,摘些菜,家中除了长者自己还有个女子,长相清秀,戚梧桐起先以为这是长者的闺女,但长者称这女子为拙荆,这两人原是夫妻,老夫少妻。
这女子看似年轻做起事来却麻利沉稳,戚梧桐听见这女子问长者,这小公子是谁的朋友?
长者笑了笑,对夫人道,“风儿既已下定了决心,你也不要强留他。”
女子神情局促凝重,默了半晌。
这长者叫住戚梧桐,她见这长者让自己将手伸进那热闹的篓子里,戚梧桐摇头说不,她怕。
长者笑道,“其实老夫也有些怕,不然先放着,待一会不怕的人来咯,让他来帮帮手。”长者又道,“风儿在他们师兄弟几人中算是悟性最差,但贵在他心地善良,他师父早知他终究是要离开晚儿,小兄弟,你是好人么?”
戚梧桐摇摇头,又点点头,道,“时好时坏,拿不准。”
长者笑道,“但你武功好,你的武功在他之上,算命先生说他这命数是孤星逐月,一生漂泊,难有栖身之处,我服侍他们师徒几人十多年,日后还得托小兄弟代我照顾。”
戚梧桐笑道,“长者家怎好将此等烫手的山芋丢给我。”
长者摸着面的胡渣道,“数月前,他来了一回,在院外头站了整整一天,我让他进来,他偏偏不肯,因他怕自己命薄,会克死老夫,可今日不同,他将这黄符纸给了你,让你替他来见我。这便是真的要走。”长者看着被戚梧桐揉作一团的黄符纸续道,“这黄符纸,他自幼带在身边,除去一颗辟毒珠,这便是他爹娘留给他唯一的遗物,小兄弟可得妥善保管才是。”
戚梧桐一听,额间不自觉渗出汗水,将腰间那团黄纸塞的更进去些,省得给人瞧见。
戚梧桐同这长者闲话几句,问他同司马家是个什么关系?长者只说同司马老弟相识而已。戚梧桐却以为这长者同他的那位司马老弟颇有俞伯牙与钟子期的味道,不然仅仅是相识而已,哪能千里迢迢而来,在这简陋的村落久居,年复一年的祭拜。
长者只道,司马老弟不嫌弃他这下人身份,他又岂能舍司马老弟而去。
不过说话的功夫,村外便已马蹄扬起,进屋来的这人,又非风千帆,而是那唠唠叨叨的一品红,戚梧桐见他忙着拭去那一头大汗,急忙忙的嚷着,“单大叔,十四公子,快出来瞧瞧。”
这单姓长者,却是不急不慢让戚梧桐与她同去,单夫人本也想跟着出来看看,却给拦下。
一品红赶来的马车太大,进不了这村落的小路,是用一嗓子喊到了村尾,村里的老少,给他那汹汹气势吓得不轻,都躲进屋里,跟着窗户偷偷往外瞧。
马车中一阵阵虚弱的喘气声,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一品红缠着戚梧桐,与这名叫单纯钧的长者,让他二人给千帆疗伤,而这单纯钧却摆手道,“他既已离开师门,老夫便不能再为他疗伤。”
一品红苦着脸喊了声十四公子,想向这戚梧桐求援,岂料戚梧桐正心猿意马暗想,若是凤天翔也立下这么一条出师门,废武功的规矩,那后事的种种便不会发生。
马车内风千帆咬着牙让他们不要求戚梧桐,戚梧桐笑道,“瞧,不是公子不愿帮,是你们这位公子,太有骨气。”戚梧桐那手合着内劲往车壁一阵,马车颠婆的前后晃动,车内是咳声更是撕心裂肺。
一品红抱住她的胳膊制止道,“十四公子可不敢这样。”
戚梧桐挣开一品红,低声说道,“你若真是对他关怀如此,又岂会受我要挟,将他的身份抖落出来。”
一品红撅着嘴退到一旁。
单纯钧让一品红到车内照顾千帆,小声同戚梧桐叮嘱了几句,戚梧桐只说尽力而为,便抱拳相别。
戚梧桐并未上一品红赶来的那车,而是跟在马车旁,走了约莫一里地,在驿站买了匹马,一品红始终不明为何她不愿与他们同车,直至路经渭城,戚梧桐让他们继续前往洛阳,这洛阳是独孤家所在,戚梧桐这冒充的独孤十四可不能如此大摇大摆的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