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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岸风应道,“你无需知晓。”
戚梧桐双臂环于身前,暗自忖道,本姑娘其实真有些兴趣。但思量一番,道,“那都有些什么人知晓。”
惜字如金的屈岸风,应道,“够多。”
戚梧桐想起了被囚禁在山腰上石窟中的女子,她记得,那女子发疯似得唤着北冥洛河的名字。
依照徐如风的说法,云海城内有许多暗道,而戚梧桐以为这对云海城最为了解的莫过于眼前这位屈叔叔,但要叫屈岸风帮手并非易事,戚梧桐只好将苏纪一事道出,戚梧桐猜想苏纪的目的有二,一是慕云爵那里的青阳手札手抄本的那一部分,二来是那被囚禁的女子。
屈岸风沉默多时,也未将密道道出,只说,若是戚梧桐想要慕云爵手上的那部分手札,可以自己去问他要。
其实那部分的手札慕灵衣早就已经给戚梧桐看过,只是她看不懂梵文,更看不懂那佉卢文,拿来无用,放在身边反而是遭罪。
正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戚梧桐想如此耗在云海城也不是个办法,再拖下去,殷红鸾与项吟川这两边都得生出变数。
当日就离开了云海城,而将那与顶着练秋痕面孔的女子留在了听雨轩,并嘱咐慕灵衣,不要将那听雨轩盯得太紧,得给人家点行动的空档,不然便什么也查不出的。
而戚梧桐自己独自前往幽州,她认为那里才是漩涡的起始之处。为避免屈岸风先杀了那女子,戚梧桐离去前特意去见了他一面,话倒也说的简单,说,“我活了这二十二个年头,到底是没弄明白,练秋痕究竟是死在了别人手里头,还是死在了她自己手里头,她的死,不是个仇,而是个选择,练秋痕自己的选择,谁也真不必较那个劲。”
戚梧桐离开云海城当日,那住在听雨轩的女子就如同是失了靠山了一般,而慕灵衣与戚梧桐有言在先,只作壁上观。只因戚梧桐坚信,这云海城内容不下练秋痕的人,能杀她一回,便必会来杀她第二回 。
慕灵衣几日观察下来,这倒没什么厉害的角色,多半是来看热闹的,过门而不入,皆是在听雨轩附近往上一眼,看看那个名动江湖的异域女子究竟是妖异成什么样子。
要说其中有些分量的,该是今日呈上拜帖的冯蓁,这女子在云海城中与路冥渊最为亲近,二人关系也就不言而喻。但她极会做人,昔日对待练秋痕,礼数也从来是周周到到。
冯蓁,生于官宦之家,父辈得罪了权贵,氏族岌岌可危,她便自告奋勇去权贵家中为奴为婢,周旋几年下来,她竟过得风生水起,后来那权贵有求云海城,几番求助无果,又是冯蓁请缨来到云海城当说客,
据说她初到云海城时,才十六岁,慕云爵见识了这小女子的七窍玲珑心,私以为凭她的本事,或许能让路冥渊长留云海城,便将她留了下,这慕云爵的盘算不坏,路冥渊也确实在这温柔乡中流连过些日子,只是他没算到,后来会冒出个练秋痕。
这两个女子若说谁更讨人喜欢,伯仲之间,冯蓁温柔可人,体贴入微,练秋痕不若她会处事,但生来一双慧眼,像是什么也瞒不住她,而她自己,却活得那般宠辱不惊。即便是板着指头数她能活的日子,她仍是那般从容淡定。
至少在胸怀气度上,练秋痕确实胜了一筹,就连冯蓁自己也曾说过,她惧怕生死,故而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以活为目标,而练秋痕则不同,她做出的选择,只是因为她是那般想,就那般去做了,至于后果,她认为,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不是她不接受,事情就不会终结。练秋痕的智慧并非是来自诗书而是她来自一个远离中原,远离世俗之地,千里之外的自然而然造就了她,那是身处中原的他们所无法领会的。
这位阿痕,依约前往琳琅阁,冯蓁在她所居的院落外等候,慕灵衣远远的盯着,这场面其实十分有趣,本该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才是,然而二人心性异于常人,使得这更似旧友重逢,二人并肩走入那园内,慕灵衣避在暗处当了回黄雀,她见着子佩和舒羽霜的人都出现在冯蓁这院落附近。
冯蓁爱菊,园中白、粉、红、黄、绿,其中有一盆罕有的菊花,叫泥金九连环,是路冥渊亲手为其栽种。
冯蓁,多一分则妖,少一分则素,清丽的恰到好处,又不失风韵。裙摆绣着的朵朵小野菊似能随着她一步一动,飘出淡淡清香,她就那么融入其中,反倒是一身紫衣的这位阿痕显得格格不入。
二人在冯蓁摆置好的几案前落座,高大的槐树遮蔽下,旁人难见二人身影,冯蓁贴身婢女,是慕云爵拨来的,她吩咐着这叫宝瓶的侍女,让她在旁侍候,还特地吩咐,若是城主夫人或是子佩姑娘那边来人,要好生招呼,切不可让人家给日头晒坏了。
宝瓶站在花园外,冯蓁将分好的茶碗递到阿痕面前,二人坐了许久,却一字未说。
一晃眼便是一个时辰,到了日头最晒的时辰,见阿痕抬着头望着枝叶缝隙透下的光,冯蓁终于先开口道,“你的举止相貌当真是像极了练秋痕,即便你我坐的这般近,我也找不出什么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