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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命人往前塞了帕子,屋里只剩下“呜呜”低低啜饮的哭声。
“现在知道哭了吗?你们四处乱嚼舌根,坏殿下名声时怎么就不想想后果!”他也狠狠地瞪向那些人,眼刀子肆无忌惮地扎到他们的身上。
萧瑀揉揉额头,似乎是被他们吵得有些头疼。郭厚生谄媚地上前,在他耳边劝慰道:“殿下不必为这些人烦恼,天色已晚还是早些休息吧。”
萧瑀抬眼看他一眼,默然地点点头,却转身朝里屋而去。
月光如水,淌落在里屋里,荡漾出一层又一层的清波。纱幔帘子被高高地挂起,床上拢起的那团锦被之下,安睡的正是受伤多日的杜云锦。
她的落马摔得可是不轻,即便是日日都用人参吊着命也不见醒转,就连方才在外间折腾得那么喧杂,此时此刻也不见她睁开双眼。
雁回的眼眶红红的,背地里她已经不知道抹了多少眼泪。还以为杜云锦嫁给东宫成为太子妃是件光宗耀祖之事,毕竟是储君之妻,未来的皇后,谁料想这不过才几日光景,好好的一个人便成了现在的这副模样。
萧瑀慢慢地转了进来,朝她瞥去一眼,她才收了思绪垂首退出,屋子里只剩下他与杜云锦两个人。
他径自坐到床边,望着床上奄奄一息的人。杜云锦的落马摔得可是不轻,他想着她虽有不济,却好歹有个好底子,哪知竟会如此不堪。他的手指轻柔地抚过她的眉角,其实她的容貌也不算太差,只不过比不得帝都中惯会梳妆打扮的莺莺燕燕,却独自多了一份清冷干净之色。
她算是挺好的。
直至目前还没有被他查到做过任何对他不利的事情,且她的身后还有杜博承,还有数十万戍边的军队。就算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但那些人抖了一抖脚,帝都的朝廷里也会被震上一震的。这些,足以保障住他的地位,他的性命,所以她怎可算不好?
那股渗着凉意的感觉从外面慢慢地透进来,杜云锦望着眼前的木芙蓉一朵接着一朵地枯萎下去,粉嫩的红色随即变成褐色,落入她脚边的地中,消失不见。
远处不知哪里吹过来的寒风,将最后的那一朵也吹落在半空中打着旋儿,她不忍地伸手去接,却还是迟了一步。那些色彩靓丽的花儿,都在她眼前枯黄,在她眼前消失。
一声马啸声传来,她看着记忆里的耀眼少年拉着缰绳,慢慢地度步到她的面前。从来都看不清的表情此时清晰起来,冷冷的,轻蔑地看着她。
“不是说要将本殿挑下马吗?”
马蹄在她的眼前扬起,带来一阵飞扬的尘土,扑鼻而来。
“我……”她不是应该很骄傲地告诉他的吗?她早就不是昔年那个力弱的小丫头,可话到嘴边,她也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像个哑儿般,张着嘴就是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少年忽然抽了一马鞭,马儿吃痛便从她的身边奔驰而去,半点犹豫都不曾有。
“阿瑀,阿瑀……”她提着裙角,急忙追了上去,任凭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摔在地上,她也想追上那个远去的背影。
“我在这里。”
不似梦中的冰冷,带着温暖的手握住她胡乱抓起来的手。她缓慢地睁开双眼,眼前分明是自己的屋子。
“你终于醒了。”萧瑀含笑地看着她,温柔地安抚着她。
她似乎还陷在梦里,此刻陡然望见亲切的萧瑀,怀疑自己又掉入另外的一个梦境,不敢相信。
“醒了便好。”萧瑀将她的不信任看见眼里,将她的手重新放回被褥里,还体贴地为她掖好被角。
“阿瑀……”她昏迷多日,此时一开口,声音嘶哑很是难听。她怕被他听见,慌慌张张地闭了口。
萧瑀倒是不甚在意,自顾自地从袖中掏出一个宣蓝小瓷盒,打开后一股清香传来,令人神清气爽。
“这是什么?”她清了清喉咙,看着他手中的小瓷盒询问道。
“本殿从裕王那里要来的雪肌膏,据说女子涂在伤痕处就不会留下疤痕。这本是琼州的贡品,极为难得,整座皇宫只有一盒,父皇将它赐给了裕王。”
他的话语淡淡的,却教她听出里面的心酸之意。既然是珍贵之物,为何不赐给太子,却给了裕王,这岂不是今上的偏疼之意么!偏偏他还要低声下去地去向别人讨要。
“不用了。”杜云锦朝他淡淡地笑了笑,“我不需要这些。”她不是那些娇弱的帝都闺秀,她还未及笄就跟在父亲身边,战功不是白白得来的,身上不曾示人的伤痕都是最有利的证据。
萧瑀有些错愕,拿着盒子的手忽然不知何处安放。“不用也好。”他思忖半响便将手里的盒子搁在她的枕头边上,手又重新抚上她的脸庞。
那股熟悉的触感再次出现,杜云锦心里闪过一丝疑惑,莫非他之前也守在这里,也是这般对待自己?还没容得她想清楚,脸便“腾”地红了一大片。
萧瑀的手搁在她的眼边,轻轻地帮她揉着。那里有一大团的淤青,连带让她的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他做得十分自然,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