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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我才注意到,马车正好停在一条巷子和街道的交叉口,想那男孩便是从巷子里冲出来的,而巷口站了四五个差不多大的男孩,站在最前面的小胖墩可能是被这鲜血吓到了,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伴随着他的惊呼,呼呼啦啦围上了一圈看热闹的人,而其余的孩子瞬间就作鸟兽散了。
情势不对,我顾不得其他,一个箭步上前揪住了小胖墩的衣袖,“喊什么喊,闭嘴,我现在揪住你了,别想跑,你们几个离他最近,现在人人都看热闹,你的小伙伴却跑的一个都不剩,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一会官差来了一五一十交代清楚。”虽然言辞狠厉,但是内心却是慌乱无比,揪着衣袖的手用力到有些发抖。镇定,告诉自己要镇定:“吴叔,快找个门板之类的将这男孩抬去广和堂,我随后就到,路上不可颠簸,莫要加重了他的伤情。” 如果男孩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即使不是马车撞的,只怕他家里人也是会闹上一闹,父亲的仕途本就艰难,如果再被这件事拖累,只怕乌纱帽都难保。难得出来一趟,竟然还遇上了“碰瓷”的,自己怎么这样倒霉,肠子都快悔青了。
“救人要紧,还劳烦大家帮帮忙,搭把手,谢谢诸位。”鼓起勇气,朝着围观群众大声喊了一句,想我前世今生长这么大都没有被人围观过,吃瓜群众犀利的目光,充斥着好奇、冷漠、嘲笑、同情的八卦讨论,劈头盖脸的向我砸来,心里的难堪无以复加。
“大家快散了吧,快散了呀,没什么可看的。”嬷嬷也被那满脸的血给惊住了,这会终于回过神来,伸手于我一同揪住了那小胖墩,“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儿呀,你家大人呢?”
刚想让嬷嬷去报官,官差就到了,无论何时何地,朝阳群众无处不在,这会估计吴叔都没走到广和堂呢。见到了官差,自报了家门,还没等人家开口问,小胖墩却一屁股坐在地上,哇的一声放声大哭:“真的不关我事呀,是二虎推的他,他才撞到马车上的”这小胖墩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都是二虎不好,他,他,抢我的糖葫芦,还笑我胖,还打,打我。”这说的都哪儿跟哪儿呀,我满脸的黑线,正想掏出帕子给他擦擦眼泪安抚一番,人家的父母赶来了,抱着小胖墩“心肝宝贝”一顿号,好像是他儿子受伤了一样。
“够了,都闭嘴,平时在家不好好教孩子,调皮捣蛋净闯祸,我们还要去看伤者,快点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官差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估计是真的忍无可忍。
从小胖墩抽抽搭搭的描述中,我连蒙带猜的知道了个大概,他和伤者并不认识,二虎欺负他,被伤者看到了,后者问他要了两文钱,替他把糖葫芦抢了回来,连带着揍了二虎一顿,可那二虎也不是好惹的,叫了几个伙伴转头就把他们堵在了巷子里,不过伤者估计是练家子,以一敌四还占了上风,结束了战斗正在往外走时,二虎却从地上爬了起来,使劲推了伤者一把,好死不死的那孩子就正好撞在了我家的马车上。抑制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心里无数只草泥马呼啸而过,这帮小屁孩,小小年纪就横行霸道,还当古惑仔,真是欠收拾,真恨不得一人给他们一个大耳刮子。伤者也真有经济头脑,小小年纪就会收人钱财与人消灾,真行。
广和堂里人来人往,生意很是兴隆,待我们赶到时,伤者已经包扎好了,躺在床上却未转醒,这要是颅内出血醒不来了,他的家人白发人送黑发人还不得伤心死。“大夫,这小男孩大概何时会醒?”其实我想问的是他还醒的了吗,话到嘴边觉得不吉利还是咽了回去。“这不好说,伤者受了风寒发热的厉害,需得温度降下去才好。”老大夫慢条斯理的语调让我更是烦躁。
“这小孩不是被马车撞晕的吗?”还是专业人员心思敏锐,一下就听出了关窍,真想给这位官差送面活青天的锦旗。
“他额头上的上只是皮外伤,创口并不深,也未有呕吐的症状,血止住就不要紧了,你们摸摸那孩子,浑身滚烫,怕发热已有两日了。我已经仔细查了一遍,除了额头上的伤,这孩子身上没有其他的伤口,骨头也没事。”医者父母心,这大夫真是尽职尽责。
“多谢大夫多谢大夫,有劳了,您神医妙手,伤者有救了。”这句夸赞绝对出自真心,童叟无欺。
“已经灌了一副药了,他身边离不了人,好生照顾着,等醒了,你们就可以回家了。”大夫慈眉善目的笑着,对我的夸赞很是受用。
大夫的话让我如释重负,官差对于这种无巧不成书的事估计也麻木了,没有苛责我什么,只是叮嘱我好好照顾这孩子,便去寻找孩子的父母了。
嬷嬷和我坐在床边,一个接一个的叹气,美好的逛街之旅就这样结束了,嬷嬷不断的用帕子沾些温水擦拭小孩的手心和脖子。此刻我才有心思细细的打量这个孩子,这一看,刚刚松下的心弦顿时又紧绷了起来,他的右手拇指上戴了一枚玉扳指,而且右手食指和左手的拇指处都有茧子,这必是长期引弓射箭导致的,再看他的穿着,虽是普通的黑色袍子,但质地上乘,领口和袖口均有暗纹。看这扳指的成色和衣料,绝不会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非富即贵。
午饭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