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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面讨一点嘴上的便宜,因为此时的江聿心情最好,大约即使犯了欺君大罪也是能被赦免的。

    第二十九章

    和好了面,须等醒面醒一段时间,而干炒胡麻和赤砂糖显然不是大费周章的事,江聿琢磨用这段空闲拉近一下同刘拂越的距离。想了想提议下双陆棋,不料却被刘拂越婉言谢绝:“久卧久坐于身子无益,嫔妾以为不妨踢毽子,活动活动筋骨也好。再则,嫔妾记得陛下之前也说过,想同嫔妾深聊一下毽子的踢法。”

    她自然不愿再被初学者一次次杀的片甲不留,再心宽,面子还是要的。江聿看破不说破,顺着她的心意笑着点了点头:“你不提我真忘了,如此也好。只是若要踢毽子,怕是要劳烦你耐心教一教我,”似乎想起什么,又添了句,“莫嫌我四肢不协调。”

    他依然坚持用“我”字,刘拂越只当没听见,耳朵选择性过滤。一面心道:好说好说,只要不下棋,别说手把手,腿把腿教都行;一面浅浅笑道:“陛下天资聪颖,只要踢毽子入了门,掌握诀窍,往后定会成为行家的。”江聿不可能没事就踢毽子,他的志向想来绝不是成为踢毽子的行家。所以这牛皮吹破了天也无妨。

    江聿抿了抿嘴,极力把笑意憋回了肚子里,一手背在身后、另一手微微一抬,道:“小师父,请吧。”

    周子临去搜逻毽子,他们二人在院中等了片刻。夜愈深秋意愈深,江聿身体底子好,不觉得凉,刘拂越却是一个劲瑟瑟发抖。但因为隐在夜幕下,她又装得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是以江聿并没发现她冷得快不行了。

    “陛下,宝林,毽子找来了。”江聿眼睛一扫,周子临心领神会,把毽子给了刘拂越。

    刘拂越一直忍着,终于等到接过毽子的一刻,“阿嚏”一声打了出来,险些一个激灵再给扔出去。

    “可是着了凉?”江聿不动声色皱了眉头,心里顿时有几分慌乱,既气自己没察觉到刘拂越发冷,又心疼她挨着冻,一股汹涌的气在胸腔里发酵,责怪的语气却是异常的温柔:“快进去!”

    进了屋子又道:“可还难受?要不传太医来?”他本想从身后轻轻搂住她,用体温给她驱寒,纠结了片刻,僵持在半空的双手末了又放下了。

    刘拂越鼻腔发痒,眼睛抽筋似的睁不开,揉了揉鼻子,没忍住又打了一个闷闷的喷嚏:“不必不必,过会就好了。”倘若真把太医唤来,怕是要出大事。

    房内到底是暖和,不多时刘拂越就不再打喷嚏了。方才她隐约察觉出江聿动了气,想着过了这么久也该气消了,便笑着试探:“都怪嫔妾平日太懒散,果然还是应当多多活动筋骨。”

    毽子的羽毛窝在手心里,若有似无弾搔了一下,刘拂越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眼江聿,抬脚便踢了一个,而后毽子稳稳落回手中。

    “只是凉风灌进鼻子罢了,陛下你看,嫔妾一点事没有!连踢十几二十个都不是问题。”

    江聿没吭声,眉尾上扬,似乎在思量话的可靠性。

    刘拂越抿唇一笑,手中一抛,毽子高高飞起,果然不间歇地连连踢了起来。

    “陛下,踢毽子是有技巧的,古人言‘膝若轴,腰如绵,纵身猿,着地燕’。意思是说:踢毽子时全身都要放松,腰像软和的棉絮,力度集中在膝部,一放一收全依据毽子的去向;跳跃时,要像山间猿猴……”

    话音没落,刘拂越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一滑,没来及反应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江聿眼疾手快伸手去捞,人没揽住却被带了下去。

    等看清情况,二人几乎是鼻子碰鼻子、眼睛瞪着眼睛了。过了良久,江聿仍没有起身的意思,刘拂越心道:他不是要亲下来吧?好像江聿听见了她所思所想似的,当真温柔地贴住了她的唇,继而辗转碾合,不疾不徐地消磨着她的意志。

    从骤然心如鼓擂到逐渐心平气和地投入,这期间刘拂越挣扎了十几个来回,最终决定放肆一次。

    然后,她醒了。

    谁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怕?夜有所思日有所梦显然更要命!

    刘拂越踢毽子确实跌倒了,江聿也接住了她。只是江聿离案几近,不小心撞到了后脑勺。在江聿的坚持下,没传太医,刘拂越拿煮好剥了壳的鸡蛋给他揉了好久。

    并没有梦中旖旎的亲吻。

    斜阳橘黄色的光经过铜镜折射到高处的幔帘上,她缓缓扬起双手,陡然落下、大力地搓了搓脸,心中哀叹:刘拂越,你不是中邪了吧!

    而正着急赶回蓟京的霍不离等人,此刻也走到了城外约莫五里地处。但凡押人送镖者,无不忌讳“黑夜”和“树林”,此二种情况最易发生意外。而当下很不巧的既临近黑夜又有小树林,霍不离心里像猫一样随时都要炸毛,他低声吩咐几人严防死守,自己则不动声色地握住了袖中的短刃。

    小树林不深,树高约莫三、四丈,整片都不到半里地,他们穿过时却如履薄冰一般。直到安然无恙地出了林子、走到官道上,还以为做了一场梦。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