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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两旁飞快掠过的景致,吓得打了个哆嗦。
她一闭目,一咬牙,纵身往车下跳。
这时,林中又冲出一队人马。谢怀琛着紫衣,冲在最前头,他光影般掠到马车旁,在她坠地的一刹那,俯身伸手一捞,揽住她盈盈不堪一握的腰。
陆晚晚只觉身子一空,腰像被铁紧紧箍着一般,透不过气。她被向上一带,猛地撞进一个宽阔的胸膛。
她吃痛,一抬眸。
谢怀琛闻到幽幽的发香,一低头。
两人顿时离得极近,脸对着脸,眼对着眼,呼吸相闻。
谢怀琛雄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面上,一把火从她的耳根烧到脸颊,热气腾腾。
方才的恐惧感荡然无存。
“小公爷?”她喊了声。
声音中带着惊魂甫定后的颤抖。
她身上散发出幽幽暗香冲击着谢怀琛的嗅觉,淡淡的,若有似无地萦绕在他鼻尖。
他看到她轻轻发颤的睫毛,仿佛受惊的羽蝶。
喊他的时候委委屈屈的小模样,心下顿时一软。
他别开目,喉头滚烫,嗯了声。
谢染纵身一跃,跳上马车头,勒紧缰绳,御马而行。
不多时,便将马车稳定了下来。
月绣吓得花容失色,扶起陆倩云下车。
谢怀琛单手揽住陆晚晚,另一手勒住缰绳,停了下来。
他抱着陆晚晚,一个翻身,落地。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谢怀琛问道。
陆晚晚有些站不稳,一手虚虚扶着他的胳膊,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我没事。”
“你在这里干什么?”谢怀琛也不挪开,任由她柔荑般的手指攀附着自己的手臂。
她说:“我听说京畿有位神医,是来找他的。”
谢怀琛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你生病了?”
“不是我,是我三妹妹,她十岁那年落了水,就不会说话了。”
谢怀琛神色微微一松:“哦。”
“琛哥哥。”方才看热闹的少女驾马疾驰而来,她停在谢怀琛身边,居高临下地看了眼陆晚晚:“她是谁?”
陆晚晚认识她。
成平王的小女儿,宋落青。
大成朝的天下乱过一次。
那是十七年前,当时皇上还只是太子。
先皇子嗣众多,子嗣多,纷争便也多了。
先帝在世时倒也罢,十七年前先帝殡天,太子还在江南巡盐。
三皇子联和首辅林如安发动政变,取得镇国大将军陈宣的支持,强行逼宫,假传圣旨,登基称帝。
外则追杀太子。
太子与昌平王、成平王关系极好,他们俩突出重围护送太子逃往西南。西南是南雄侯谢家和德庆候沈家的封地。谢沈两家当时已经联姻,手握重兵,权势极大,以至于西南人只知谢沈两位侯爷,不知天子。
但谢沈两家见太子贤良,礼贤下士,是以拥兵辅佐,一路从西南打回京城。
陵川河将大成王朝一分为二,河岸以南是温玉软香的江南富庶之地,河岸以北是辽阔空远的北方。
大军行至江南允州,大河以北反军压境,双方在此有一场恶战。
昌平王便是在这一场恶战中丧生。
凭着大河屏障,双方难分伯仲,僵持了三月有余。
三皇子派人递交求和书,提议兄弟二人划江而治,各立门户。
太子假意答应,南北再通往来行走。
半月后,谢夫人沈在歌佯装商人妇,押送货物渡江。北朝守将见她带着一众妇孺,商队只有几个健壮男儿,不以为意,放行通过。
却不知谢夫人身边这些妇孺是她的亲卫军。
登岸后,犹如一把钢刀似的插进了港口。
她们打了北朝军队一个出其不意,夺得码头,放闸让南朝军队通行。
待北方援军赶到,谢允川的部队已经完成渡江。
北朝军心涣散,南朝军队势如破竹,逢城守将开门揖客,莫不抵抗。
区区一个半月,大军就到了京城。
三皇子自知无路可走,跳楼身亡。
至此,大成王朝历时一年的战乱终于终止。
战乱虽止,战乱留给人的伤痛却抹不掉。
皇帝在这场战争中失去手足兄弟、大臣良将无数,因此他再度登基后,上抚良臣,下安黎明,励精图治,与周边列国互市贸易,互通往来,大成王朝达到了空前的繁华。
昌平王死于战乱,他的女儿被送进皇宫由皇帝亲自抚养,视如己出。
他对成平王、镇国公这些有功之臣抚恤有加。
宋落青作为成平王受宠的幺女,性格张扬跋扈,丝毫不知当年先辈筚路蓝缕,打江山的艰难。反是视人命如草芥,只知取笑玩乐。
譬如今日,若是谢怀琛没有出手,陆晚晚还不知自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