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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那是上一世,她和宁蕴成亲。
无人来贺,除了谢怀琛。
他带了一双上好羊脂玉的龙凤玉佩,送给他们做新婚贺礼。
那时宁蕴失意,瞧陆晚晚犹如眼中的冰花。
美丽,却刺骨。
这个妻子没有带给他新婚的喜悦,而是提醒他所受的屈辱。
他对陆晚晚很冷淡,当着谢怀琛的面连个好脸色也没有。
他将那对龙凤玉佩往她面前冷淡一推:“阿琛的心意,你收好。”
她尴尬得手足无措。
一回头,谢怀琛冲她笑了下,那笑温暖和煦,她忐忑的心终于放下。
她葱白般的手沿着他的眉骨轻扫了一圈,她小声道:“谢怀琛,你看我一眼,冲我笑一笑,我好害怕。”
他嗓子呜咽,痛哼了声。
陆晚晚轻轻抿了下唇,再次抬眼,眼睫轻颤,怯怯地看着他:“谢怀琛,我的命很硬,北地那么多年我熬了过来,宁家那么落魄,我熬了过来,我活得那么苦,熬了过来;死了,都能重来一次。我把好运分你一些,你快点好起来。”
回答她的只有连串灯花噼里啪啦的声音。
她除了凤冠,解开头发,轻伏在床沿,脸贴在谢怀琛的手上,看着他的眉眼。
乌黑的发丝纠缠在两人掌边,纠纠葛葛。
陆晚晚微微合眼,檀口轻启,呢喃着谢怀琛的名字。
谢怀琛犹如身处充满迷雾的森林里。
四周是高大茂密的树木,枝柯交错的树笼罩得四周的气氛无比诡异。
迷雾浓浓,围绕着他。
他迷失了前路,走啊走,始终找不到尽头。
过了许久,他听到耳畔传来哭声。
他顺着声音找去,周围的场景豁然开朗。
寒风呼啸,风雪呜咽,他到了一间陌生的宅院。
哭声从里面传来。
他不是好管闲事的人,但那声音好似有魔力,牵引着他,只能向前,不能回头。
他走进那间宅子,看到了宁蕴、陆锦云,还有他心心念念的陆晚晚。
她跪在雪地,怀里抱着个孩子,哭得撕心裂肺。
“瑜儿,瑜儿……”她反复呢喃着那孩子的名字。
她拼命爬过去,抱着宁蕴的衣角,苦苦哀求:“夫君,求求你,救救瑜儿,救救他,救救我们的儿子。”
宁蕴冷漠地将她踢开,揽着陆锦云转身离去。
雪风里夹杂着陆锦云银铃般的笑声。
他们越走越远。
陆晚晚抱着那孩子,无助地坐在雪地里,已近乎绝望。
他心口猛地生痛,脚下注铅似的,他步履沉重地走过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宁夫人。”
宁夫人?他为什么会叫她宁夫人?
她回头,却跟他记忆中的陆晚晚有些不一样,她太憔悴了,如一朵被疾风骤雨侵打过的花。
还未绽放,便已凋零。
“宁夫人,我帮你找大夫。”他喉头酸涩。
陆晚晚抱着她的瑜儿,泣泪如雨,跟他道谢。
疏远而客气。
他见过陆晚晚很多种模样,镇定、淡然、聪慧、狡黠、美得不可方物,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落魄和绝望。
他满心满眼的心疼。
那种心疼仿佛压抑积蓄了很多年,如今才蓬勃起来。
场景陡然转换,雪下得更大了,风声呜咽,咆哮得令人心惊胆战。
北地的冻土上有一座无碑孤坟,无人知晓长眠地下的人姓甚名甚。
但他却清楚地知道,那下面深埋的是陆晚晚。
他犹如漂浮在半空中,底下还有一个他,跪在坟前,去捧坟前的土,冻土坚硬,他的手掌被磨破,流了很多血,血水融入土中,将坟前染红大片。
“陆晚晚,陆晚晚……”
他哭声动容。
雪花落下来,停在他的肩头、发丝上,他犹如雪地中的白发人。
很快,他又回到了迷雾森林里,看不到出路的森林。
他不知是在哪里,也不是自己要去往何处,只知道拼命走,拼命走,或许能拼出一条前路。
他无数次循着陆晚晚的哭声找过去。
无数次和她在陌生的时空相遇。
她嫁给了宁蕴,哭;
她婆婆生病,哭;
宁蕴陷入危险之中,哭;
被陆锦云欺负,哭……
在那些光怪陆离的时空,他不再是那个翻墙过府去找他的小公爷,而是她生命中一个沉默的看客。
她经历的每一次坎坷挫折,他都默默,记在心上,暗中施以援手。
直到她死,也不曾知道背后有人默默地注视着她,见证了她生命中每一瞬的悲欢离合。
无人知晓镇国公府的小公爷为了淮阴侯府少夫人所做的一切。
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