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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想到那些华贵夫人小姐会如何说自己。
可她满不在乎。
在宫门外,他们下车步行入宫。她刚下车,便看到陆家的马车也到了。陆修林先下,他瞧见了陆晚晚,朝车里的人说了些什么。
他眉头微锁,越说越不耐,说了句什么便朝陆晚晚走过来。
“晚生见过国公爷和夫人。”他揖手道。
国公爷见这青年稳妥,又常听徐震说他在军中智勇双全,是以对他有几分好颜色,点了点头。
陆晚晚看了他一眼,福身喊道:“大哥哥。”
陆修林略一点头,又对镇国公说道:“小妹年幼不经事,若有不懂事的地方,还请国公爷和夫人多多体谅。”
谢夫人笑道:“人都是从不知到知的,晚晚是个聪明的孩子,我们都很喜欢她。”
陆修林看向陆晚晚,朝她笑了笑,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一切安好。
他又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才告辞离开。
全程他未提及陆建章,也无人问他。
大家都心知肚明,陆建章就在马车里,他既不敢下车同谢允川打招呼,也不敢撇下他,视若无睹地先进去,只好避于车内,佯做不知。
他一向如此,胆小怕事,踩高捧低。
进宫门的时候,沈在歌怕她难过,牵着她的手,轻轻捏了下,以示安慰。
三人入了宫,由内侍引着进了御花园,沈在歌和陆晚晚去了女眷聚集的水榭,谢允川则被带去朝臣玩乐的宫殿之中。
大成民风对男女大防远不及前朝看得要紧,宴请宾客男女同席都是常事。
此时大家分几处玩,晚些时候都得去宴花池赴宴。
沈在歌是京城中一等一的贵夫人,漫说寻常世家夫人,就是皇妃公主都得对她礼让几分。
哪怕她的儿子方遭大刑,明面上也没人敢给她个白眼看,面上纷纷挂着笑意,同她招呼。
沈在歌淡定地同她们介绍陆晚晚:“这是我儿媳,陆晚晚。”
她们又舌灿莲花,夸奖陆晚晚温柔漂亮。
可哪怕她们的漂亮话说得再好听,心里也是瞧不起她的。
身为女子,不知矜持为何物,私奔嫁与犯罪之人,谁又瞧得起呢?
沈在歌带着陆晚晚围着湖边走了两圈,便见徐笑春和宋见青遥遥走来。
她想到上次入宫,安太妃给她赐了礼,这回进来当去拜会。
安太妃年迈,不喜吵闹,正好让陆晚晚跟着徐笑春和宋见青一起,她先往安太妃那里去一趟。
宋见青道:“伯母,晚晚交给我们你就放心吧,保证到时候全须全尾地还给你。”
皇帝子女凋敝,可子侄却众多。在众多晚辈中,他最宠爱的就是宋见青,恨不能将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她,皇宫大内,若有一人能横着走,那必不会是别人,唯宋见青耳。
她时常想,好在宋见青是知书达理的好孩子,否则但凡她有什么坏心思,仗着皇上的宠爱,便又是个祸害众生的主。
谢夫人离去后,宋见青便携了陆晚晚朝路旁的凉亭中走去。
“那头人多,怪吵的,咱们就在这里说会儿话,图个清净。”她一笑,露出洁白的牙来。
宫女铺了卷子在美人靠上,搀着她们三坐下,便到凉亭口子候着了。
宋见青挥了挥帕子,扇出一丝凉风:“今年这才五月,怎就这么热了?”
陆晚晚小声说:“女子怀身就会畏寒畏热,你回去后让他们熬些绿豆沙,放凉了喝,可稍解畏热之症。”
“是吗?”宋见青下意识抚上腹部,她怀身才两月有余,还不怎么显怀,她满面笑意:“怪不得,我觉得今年比去年热了好多,原来是这个小家伙在作怪。他可真会磨人。”
陆晚晚抿唇笑了下:“现在还好,等小世子出世了,磨人的更多,你得担心他会不会磕着碰着,还要担心他会不会学坏,操心的事一件接一件。”
徐笑春闻言,打趣道:“晚姐姐,你这么早就开始担心起这些来了?”
陆晚晚睨了她一眼,娇俏地垂下了头。
她如何不懂做母亲的烦恼呢?瑜儿长到五岁,事事皆她亲力亲为。都过去了,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坐了片刻后,宋见青和徐笑春欲去更衣,便同去净房。
陆晚晚留在原处等她们。
风从湖面吹来,碧波微漾,清风酥人。
陆晚晚望着湖面,亭外湘妃竹稀稀疏疏的树叶笼罩在她身上,让她莹白的面容蒙上一层温柔的浅碧色。
“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陆小姐。”身后忽然响起个声音。
陆晚晚回眸,见一簇娇容袅娜的女子缓缓走了过来。正中的那位她看起来很眼熟,却半晌没想起她的名字,她面容娇小,不过巴掌大,两弯眉毛淡淡的,螺子黛浅浅的勾勒出轮廓,就跟水墨画里的远山似的,一双眸子恰如盈盈秋水,似笑非笑地看着陆晚晚。
陆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