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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好意,他把力气都用在了自律上面,活得比他爹妈加起来还累。
“他本来可以出国,自己不想去,志愿就填了垠中,后来被他妈打电话到垠中教务办改到了南中,就是因为怕他不在眼皮子底下会脱离控制,要把他死死地摁在手心里才好。”
他们早发现儿子不对劲,不再像以前一样亲近犬类,也不再说任何心里话,但他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便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甚至时常认为他待人接物不够大气,横加指责。
风生嘲讽地勾起嘴角,顿了顿又道,“这次在补习班爬到楼顶上,也是因为被人看见了……最后只从十三楼上摔了下来,还不算严重。”
说罢,瞧见朱菁沉默的侧脸,他才意识到自己方才都说了些什么。
……死亡这个绕不开的话题,在他们之间,快变成禁忌。
随后,她静坐着陪他,两人都息了声,不发一言。
午夜前,朱菁从医院离开,风生听她微笑着说“再见”,心被冻住,过了许久才化开,脸上做不出任何表情,待她走后,才对着空气轻声道了一句“再见”。
他对她说一句再见,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谈笑。
又或者,二者兼有。
……
几天前,就在病房里同样的位置,双兖问谈笑,以后还能不能再见。
朱菁听到消息便心急如焚地赶来看风生,除夕那天,谈笑喜欢的女孩儿听说他骨折住院,也来看了他。
从阑州赶到垠安来,女孩有些忐忑,但还是开了口,问谈笑是不是早生了病,只是一直瞒着不说。
他坦白了,又听她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以后还能不能再见。最后到目送着她走出病房,看她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对他挥了挥手,模样十分可爱。
能啊。
当然还能再见,他怎么忍心拒绝?
这个女孩没有跟他说生活的希望,说,看,曙光就在前方。她不说加油,不说那些旁观一身轻的话,她也不勉强他一定要走下去,她只问他,还能不能再见。
他喜欢她言语里的小心,让人感觉到自己仿佛被人珍重。风生同样如此。
因为在朱菁眼里成为了独特的人,似乎他的踪迹也在这个世上显得重要了起来。
在她的眼里,他的灵魂独立而完整,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他和谈笑,像,也不像。
差异在于表达,相似在于情感。
十来岁的人,总是通过他人感知自我,通过区别寻求偕同。
谈笑一直以为,对他的那份喜欢,双兖一定会觉得莫名其妙,但他内心深处却觉得这是因缘际会,理所当然。
他十六岁,有父母,有朋友,有许许多多明恋暗恋他的小姑娘。
她们费尽心思和他搭话,搜集他用过的物品,坐他坐过的座位,和他吃相同的食堂套餐……她们中任何一个人都比双兖和他的接触多得多,但她们谁也看不出来他每每站在高处都会止不住地想要跳下去,看不出来他是谁,也看不出来他不是谁。
——只有双兖可以。
——只有朱菁可以。
谈笑和风生不约而同地想。
因她是一道光。
迟暮破晓的光。
……
二月底,谈笑出院,用骨折住院做借口,把双兖叫来帮自己补寒假作业。女孩出于对他生病的同情和一直以来都在拒绝他的愧疚,答应了,渐渐在友谊的范围内,开始和他越走越近,放学后在小餐馆里出双入对,周末在图书馆其乐融融。
两校盛传南中的颜值扛把子近来交了一个垠中的学霸女朋友,他学理,学霸学文,文理搭配干活不累,八卦传得甚广,朱菁也有所耳闻,却不以为意。
因为她知道,谈笑和那个女孩不可能会在一起。
他们之间,没有结局。
三月开学后,朱菁和谈笑偶然在红岫见了一面。
她跟父母来吃饭,撞上同样来赴长辈饭局的谈笑。他从谈家的家族年会上逃出来喘口气,迎面便遇上朱菁一家。
父母默认他们是一对,有意邀请谈笑来家做客,朱菁怕他们贸然开口,谈笑不明所以,会露馅,于是提出自己私下去说,总算逃过一劫。
一行人同谈笑寒暄过后很快离开,朱菁摸出手机,给风生发了条消息,祈祷他能早点看到。
两天后,有了回音。
知道这事躲不过,风生便定了时间,在一个周六,如约而至,还带了两瓶波尔多酒庄的窖藏红酒。
周六是一周里学校唯一没有晚自习的一天,两个人都没去上补习班的课,相互配合着,在饭桌上表演。
在长辈面前,风生的谈吐无懈可击,朱菁坐在他身侧,在这样的一个场合,心醉神迷。
他的优秀毋需多言,岳母多爱婿,妈妈起初见他时大动肝火,现下居然也言辞恳切,面上全是藏都藏不住的喜欢。
朱菁也骗着自己,这样就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