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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交代的,她病发间隔的时间会越来越短。
现在是一个月,很快就会半个月,一星期,三天……
每天。
都是这样痛苦的折磨。
包扎好钟岭的伤口,路战伸手去顺了顺她额前的发丝,头发凌乱的盖住了她的脸,微弱的灯光下,是触目惊心的苍白。
怕她一会儿就醒了,路战又起身去洗手间找了抹布,从门口到卧室这一段的有不少的血迹,她的,也有他的。
他蹲在地上一点一点的擦拭干净,生怕留下一丁点痕迹。
那把刀他包好了放到衣柜的最底层,想了想又觉得不放心,重新换到了衣柜的最上面。
等到一切都做完,已经凌晨三点钟。
伤口疼的厉害,又殷出了不少的血来,路战却连管的心思都没有。
他从来不肯相信,她的病是一个不治之症,他不能相信,从此以后她就要活在这种痛苦当中。
他站在卧室门口,看着沉睡的钟岭,第一次感到了无力和绝望。
就是不管做什么,都没有办法去缓解她的痛苦。
他应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
钟岭隔天醒来,胳膊上便是一阵疼痛,她抬了抬手臂,缠满了纱布。
除了一个讽刺无奈的笑,什么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她已经经历过太多太多次,早就该习惯了。
她起了起身,朝着门口小声喊了一声:“路先生?”
昨晚经过长时间的嘶吼与压制,她的声音哑的吓人。
路战在外面听到声音,放下手里刚做好的早饭,直奔卧室,见她醒来,也没多说什么,咧嘴一笑,“吃饭了。”
他什么都没提,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钟岭,尽量压制下所有的负面情绪,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一点,挣扎起身。
见她起的困难,路战大步流星的走近,弯腰直接把人抱了起来,一路抱到了餐桌前,再一低头才看到,伤口又出了血。
大意了。
他迅速的转身去了洗手间,几分钟后再出来,已经重新处理过绷带,还换了一件衣服。
好在钟岭并未发现他的异常。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压抑,钟岭面前的一碗粥来回缓缓搅动,一口都没有动过。
她忍了很久,到底是再也控制不住,心情跌落谷底。
她低头,把脸埋在了膝盖上,半天才咕哝了一句:“我想控制的。”
真的拼了命的在控制。
她担心路战现在的身体状况,如果再添一个她的问题,那他还活不活了?
路战放下筷子,走到她面前,伸手顺了顺她的头发,安抚着,开口尽量的轻松。
“没事的,我在呢……”路战越说越无力,我在呢,可是又有什么用处呢?
不还是伤害的自己遍体鳞伤?
钟岭摇了摇头,深深的挫败感席卷而来,“我一直这样,你又能坚持多久。”
她这不是一句问话,像是一声无奈的感叹,语气里充满了心疼。
路战慢慢蹲下身去,双手去捧她的脸,让她与他呈对视的姿态:“我耐性很好的,你不用担心,嗯?会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钟岭的眼眶一热,感觉一股湿润涌了上来,她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却一片干燥。
鼻子里泛起的酸涩,令她难受的喘息不了,她摇着头,“凭什么要拉着你呢。”
凭什么?
凭什么?
路战抱着她,让她在自己的肩上趴着,字字清晰道:“因为我是超级无敌路先生呀。”
“……”
—
接下来的几天,钟岭的情绪恢复的相对要快了一点点,两人把这个加快的过程定义成一种进步。
钟岭虽然觉得病发的间隔短了,但恢复的也快了一些,也许,真的,是一个好兆头?
为此又有些暗喜,万一世界上真的有奇迹呢?
然后为此更加准时的吃药,一顿不落,一颗不少。
她抱着这种侥幸的心态,努力努力的过活,只希望老天爷真的能赐给她一个奇迹。
那天饭后,路战一屁股坐到她身边来,挤着一起看电视,钟岭因为之前长期失明,所以听觉和嗅觉都比普通人要好一点。
所以很快就闻到了一股很浓烈的汗味儿,她寻着味道低头闻了闻。
片刻之后,就确定了味道的来源,嗯……就是躺在她腿上看电视的路总。
“路先生,你几天没洗澡了?”她方才想起来,最近好像吃完饭,他们待一会儿就睡觉了,还真没看到路战洗澡。
屋里热,他又要做饭,收拾屋子什么的,身上有味道也正常。
只不过她哪儿知道,路战是腹部伤口根本不敢碰水。
路战假装没听着似的,“一会儿洗。”
实际上,动都没动。
钟岭忍不下去了,一巴掌拍在他脑门儿上,“求求你自己闻闻吧,臭气熏天的,睡觉别跟我一张床啊。”
这个威胁果然是很有用的。
路战蹭的就窜了起来,委屈巴巴地说:“人家去还不行吗。”
钟岭:“